一走進這裡,明蘭不由自主的低頭莊嚴,油然一股寂靜感,無人敢大聲談笑。
顧廷煜拄著柺杖站在側邊,一向悄悄的瞧著顧廷燁,實在他們兄弟三人中,本身和顧廷煒都似秦家多些,唯有顧廷燁最似父親,一舉一動,一笑一怒,且年事愈長,愈酷似。
邵夫人瞧明蘭好似答不出先生題目的小孩子,一臉煩惱,便是心中愁緒不解,也忍不住莞爾:“我也隻出來過兩回。”
顧廷燁挪步上前,從香台左邊第三格木架下摸出用層層油紙包好的火石與引絨,利落的回身,看也不消看,彷彿對這裡東西的位置熟諳之極,抬手就把兩側高高的黃銅燭台上的巨燭撲滅,如此暗淡光芒,也未曾使他行動慢半步。
那小丫頭回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搬來兩把藤木杌子和小幾,團團放在樹蔭底下,又去籌措茶水滴心了。
當時顧偃開圓睜雙目,高舉大掌,眼看就要打下來,手卻遲遲式微下,還臉上神采古怪,想罵人又想笑的模樣,小廷燁混不害怕,竟然還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莫非父親您小時也這麼想過?
跟著燭火燃起,堂屋裡敞亮很多,到處潔淨光亮,想來是不時擦拭打掃的原因,一旁的茶幾上還擺著個茶盤。祠堂用的是上等香燭,影影重重的光芒,滿盈幽幽檀香,環顧四周,橫六丈豎三丈共八層的高台香案上,林立著顧氏先祖的牌位,廳堂高闊大敞,這是為了能包容百名顧氏後輩一同祭祖而建的。
風雲際會,顧氏先祖顧善德為護駕而亡,遺下二子,遂被提為少年伍士,交戰二十餘載,血火拚殺,兩兄弟有勇有謀,從龍建功,彆離立爵,顧氏這才飛黃騰達。
“你與弟妹情分甚為不錯。”顧廷煜冇在乎他的諷刺,俄然冇頭冇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若本日,家逢大難,要你休妻另娶,你當如何?”
顧廷燁微一躑躅,自嘲道:“那是天然。三天一小懲,五天一大罰,總免不了來這兒跪上一跪,如果到入夜還冇叫放出去,怕黑的小孩子,隻好本身摸火石了。”
明蘭昂首一看,低頭微扁嘴,冇創意,她早就想到了。
兩邊高直入梁的大柱子上各豎掛了一副楠木匾額,八個奪目大字,深深雕刻入木:祖德流芳,萬代榮昌。——用的是圓潤凝重的顏體。
一起往裡走去,直往侯府最西側走去,幸虧萱寧堂本來就靠西,是以穿過兩扇垂花門,順著一條穿花小徑直走疇昔,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