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等明蘭訝異的回過神來，他已轉頭大聲叮嚀小桃去叫人；明蘭隻好進裡屋去旁聽。

接下來，她也不出張揚，還是持續叫人查點莊務，便是屠虎和公孫猛氣極了，要去尋吳光等莊頭的倒黴，也叫她攔了下來。

“——你顧慮的有理。現在你想怎辦？”

“爺，那我呢？”屠虎早等急了。

明蘭手指握的死緊，咬的牙根都發疼了，緩過氣來，一副難堪的口氣：“這事可難辦了，吳管事也幫我想想轍吧……”

明蘭低著頭，久久不語，悄悄感喟著：“若能這般利落髮作，我早發作了。”

三天查點下來，崔家兄弟和公孫猛來細細稟報，另有屠家兄弟派撒下去的耳目暗中探聽來的動靜，明蘭聽罷，眉頭擰成一個結，隻短促的叮嚀去叫吳光來。

顧廷燁吃著甜甜的果子，見明蘭嫩白如椰乳般的纖細手指，在金黃暗香的枇杷果間矯捷翻飛，便似手指也香噴噴的好吃了普通，他悄悄看了她一會兒。

“……我本來也冇定主張的，直到阿猛他們連續報來動靜，我真氣極了。”明蘭把枇杷果一顆一顆撿回白玉竹梗編的小籃裡，“不但田租比旁的皇莊高出兩三成來，姓吳的還動輒役使佃農們給他乾私活，逢年過節索錢要人，趕上由頭還要加租，一乾莊頭們仗勢肆意欺侮人家妻女，真正禽獸不如。戔戔一個管事，竟然不顧天理，剝削至此，我，容不得他！”

明蘭咬了咬牙，一口氣說完：“我們能不能替耕戶們還了這筆債，一次告終清楚，把那些人送走完事！”

吳光內心一鬆，果是婦道人家，年紀輕膽量小，他這幾日察看，曉得顧廷燁不大管碎務，又極寵這位少年夫人，諸事多有依從；他想到這裡，忙殷勤道：“夫人放心，隻消有小的在一日，這些拉裡拉雜的總能給夫人辦的妥妥鐺鐺！”

顧廷燁麵上疾風驟雨，陰沉戾氣，他對明蘭道，“我曾略有耳聞，也不知到底如何，冇騰脫手來摒擋這幫牲口，我留了人手給你便是叫你發落他們的！綁了送有司衙門就是。”

明蘭倒想看看，這古岩莊的水有多深，這承平氣象能被裝點的多好。崔家兄弟照老模樣下去測量地盤，公孫猛受命去遍訪佃農，明蘭則拖著大管事吳光說話。

明蘭吃了一驚：“這麼多？”

“說吧。”男人擰擰她的麵龐，溫言道，“有多了不起的事，說來聽聽。”

吳光神采沉了沉，很快規複，歎道：“夫人說的也有理，但是這五六十戶佃農現在還欠著莊上的租子和債錢呢，前帳未清，小的不好向上頭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