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非常不痛快,若非礙著明蘭的麵,幾近就要作罷婚事。
綠枝端著茶碗走到窗邊,一臉舒暢。
丹橘趕緊擺手:“不是的,她每回都叮嚀彆叫我跟您說的。”
“不是,前兩日剛換洗過。”丹橘愈發輕聲,“她隻是胸口發悶,說是想見昔日姐妹了。”
不待她說完,明蘭打斷道:“這是若眉來叫你說的?”公孫小院裡她留了很多耳目,那些丫環婆並未曾慢待若眉,不過不是冇像之前那麼湊趣罷了。
綠枝用力來回熨燙,直把熨架搖得閒逛,嘴上還不斷:“這十年來,她何曾瞧得起我們過?我曉得,她是蜜斯出身,我們是主子丫頭來的嘛!現在想起姊妹了。”
“易得無價寶,可貴有戀人。”明蘭悠悠道,“你表兄等了你這很多年,如何都不肯說親,連他爹孃也拗不過。實是不輕易了。”
明蘭不再言語,隻悄悄一笑。丹橘見她淺笑中頗帶幾分挖苦,便忍不住低聲道:“若眉也是不輕易,進門才一個月,先生便不大理睬她了,連院中的婆丫環都有些驕易……”
明蘭點點頭,這丫頭也不算真傻:“那我該不該替她去說呢?”
丹橘心頭一驚:“那若眉……”
“我親去探聽的。”綠枝低頭對著茶碗淺笑,欣喜道,“曉得她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丹橘漲紅了臉,囁嚅了半天,實在捱不過明蘭的目光,才道:“小時候,在姑姑家裡時……大表兄來做客……待我很好……”
挑遴選揀了半天,竟難以決定,常常想到丹橘今後如果不幸悲慘,明蘭就感覺承擔很重。
綠枝越說越高興,舉起火鬥指著丹橘,大聲道:“你可彆再濫好人了!今後少去她那兒了,把穩肇事上身!”
“你現在已無雙親,便由你姑姑姑父代為送嫁罷。”明蘭拖了雙軟底鞋,在屋裡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問名,納吉,下娉禮……房媽媽說,你那將來公公邇來剛冇了大伯,快辦婚事不當,得過些日……也好,你姑父有工夫給你打副齊備的傢什,銀我出……”
綠枝倒是一臉歡愉,熨尿布熨的行雲流水,邊熨還邊嘲罵道:“她另有臉抱怨?先生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不過是冇像戲裡說的體貼的描眉吟詩罷了。想叫夫人替她出頭?!我呸!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她是給做妾,不是去做祖宗,還想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