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麵無神采，似是也動了氣：“老侯爺的意義是，不成叫曼娘在正房進門前到府裡，免得落了親家的麵。也是嫣紅年青，性躁，不肯容人，不然早叫她進門了。”

“親家母！”夫人大聲喝斷，人已立起。

“這件事，鞏姨娘約莫也是曉得的罷。”明蘭昂首凝神。

這很多年的東奔西跑，她的麵貌早已不複光鮮，隻一把好嗓還在。

“夫人，現下我們如何辦？”此次常嬤嬤實在有些慌了手腳。

“慢著。”

“四嬸嬸至孝，難為您操心了。”明蘭淺笑的非常暖和，然後轉頭對著一旁看好戲的夫人和鬥雞般的餘大，“若叫老夫人聽了我們的話，冇準也得躺倒了。”

“隻要一事，明蘭實在不解，”明蘭笑嘻嘻道，“當初老侯爺但是堅不肯叫曼娘進門的。我們不能因著老侯爺過世了，就不拿他的話當回事了呀。”

餘大似是連指尖都慘白了，坐在那邊搖搖欲墜，餘四也漸聽出些門道來，觀本日景象，竟是侄女在顧家犯了大錯，說不好還是醜事，想起自家竟然還敢上門來鬨，這不是生生把顧侯獲咎狠了麼？！她頓時嚇出一身盜汗來，鎮靜無措的望著明蘭。

崔媽媽瞧著刺眼，終忍不住將明蘭按在榻上，板臉道：“天大地大，另有生孩大麼。夫人且好好靜養，實在不成了，我們就躲到莊上去，看哪個尋的著。”

常嬤嬤的兩隻手皺褶衰老，實實的蓋在明蘭的小手上，低聲道：“夫人是甚麼樣的人，老婆還不知麼？這麼些日下來，夫人半句都未曾問過侯爺的過往。”

餘四見氛圍嚴峻，忙道：“明蘭，你彆急，這不是為著我家公爹麼，也就走個過場，沖沖喜，叫白叟家歡暢一下。”

明蘭一點都不氣，隻淡淡道：“我冇你聰明，婚姻大事隻知聽長輩的。長輩叫嫁，我就嫁了，那裡曉得這很多計算。女人高看我了。”

夫人大怒，拍案待罵，明蘭嬉皮笑容的趕緊舉手打住，“是我的不是，我錯了，說話冇個遮攔，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想來也不會和小輩普通計算罷！”夫人氣味起伏了幾個回合，生生壓了下去，忽想起本身的台詞都叫明蘭給搶了，接下去該說甚麼呢？

當初她不是冇起疑過，也曾旁敲側擊過兩次，說‘年青輕的，如何說病就病，說冇就冇了呢’，可顧廷燁始終避過不談。不過還是叫本身看出些蹊蹺，顧廷燁臉上雖不露，但舉止言行間，她能發覺出顧廷燁那似帶著膩煩意味的躲避，提也不肯提，彷彿最好完整冇有這件事情。而顧廷燁的脾氣，不是迴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