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處。”常嬤嬤語速更慢了,“記得燁哥兒返來第二日,吃酒酣醉,又不肯家去,便來了老婆處。我奉侍他睡下,他牙關咬的死緊,半字不說。那會兒老婆就奇了,哪有老婆病的快死了,男人還喝成這般,我家哥兒雖有些脾氣,卻不是那冇心肝的混帳,那餘氏再不好,到底是伉儷一場,我家哥兒不會如此……”
夫人忍著氣點頭。
明蘭瞧她神采竄改,好笑道:“既要叫她們母進門,好歹讓我問兩句話罷。”
“那餘氏之死,當與燁哥兒無有乾係。”常嬤嬤一字一句的吐出來,神情慎重,“不但無乾,且那餘氏當是出了大錯誤的。”至於和顧家有冇有乾係,她卻不敢下定論了。
“高士寒舍一身錦衣繁華,放棄恩師和雙親的期許,眾叛親離也要娶了琉璃夫人,真是羨煞我等一乾平淡女了。”明蘭玩味的看著曼娘,“觀你行事,也不像那妄圖溫馨安閒的,攜幾千裡跟隨侯爺,是個有弘願向的呀。莫非……”她笑了笑,“莫非你想效仿琉璃夫人,叫侯爺也不顧世人成見,明媒正娶了你?”
這句話成了壓垮曼孃的最後一根稻草;那一瞬,曼娘渾然不知本身在做甚,隻瘋了似的要撲上去,卻叫丹橘帶來的丫環們死死壓住。中間的小男孩已被嚇壞了,瑟縮著顫栗,曼娘嘴裡猶自低低謾罵著,“你這賤人……”
“這件事,鞏姨娘約莫也是曉得的罷。”明蘭昂首凝神。
一上午過的硝煙四起,明蘭提著筷,對著滿桌好菜,頭一次曉得甚麼叫做味同嚼蠟,想著與其吃了消化不良,還不如少吃些。撂下筷,明蘭在屋裡走來走去,捧著大肚皮又笨拙遲緩,煩躁不安的活像隻紮了枚鐵釘在肉墊上的肥貓仔。
餘大神采突變,直覺反應的去看夫人,夫人朝她淺笑,以眼神表示,餘大回過甚來,倔強的瞪著明蘭:“我還真不知了!”
曼娘粗粗的喘著氣,她半生策劃,儘皆歸於流水,如何不恨,齒縫裡卻迸不出一句話。她自小欽慕琉璃夫人,到處想她;她能夠申明蘭是繁華出身,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琉璃夫人當時的處境隻要比本身更加艱钜。
“可到了到了,你還是冇能成第二個琉璃夫人。”明蘭不懼她的目光,越活力越好,隻獨自道,“你構造算儘,還是冇馳名分,不但不能進門,連兒都不能認祖歸宗!”
餘四連連點頭,苦聲道,“為著公爹的病垂垂重了,我和你四叔這兩個月才從登州趕來的,如何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