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柏附和地點了點頭,“聽聞守將除了李永芳和趙一鶴外,其他全都以身獻明,戰死城樓之上了。”
李如柏看過我的銀兩官號後,信賴了我曾在撫順將軍府當差的事情。
“西學東浙?”
七月初三,努/爾哈赤公然派了些士卒去挑釁清河鴻溝。屆時楊鎬奏報:“回籍高得功等報,奴酋約在七月初三日,犯清河一帶,收割田苗,才往北攻金台落空。”
“遼東……是個苦差。父親守遼一世,也抵不過言官幾句誹謗。唯有戰事打了起來,敗北了,纔想起本來這大明另有個‘南戚北李’。李家為大明鞠躬儘瘁,大哥戰死蒙古,四弟在援朝血戰,身受重傷,鬱鬱而終,五弟猝於寧夏……現在這個總兵的位置,我坐得心寒。”
說到這裡,李如柏緩緩地站了起來,盤算了主張普通,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畢竟李成梁守遼期間三十年,遼東從邊備廢馳,到拓疆近千裡,其邊帥武功之盛,兩百年來所未有。
我纔到廣寧冇有多久,七月,戰報便傳過了遼河。
更可駭的是。從撫順到清河,不過三個月的時候。
李如柏憂心戰事,但還是不誤喝酒作樂。來這廣寧以後,我才發明他真真是個慢性子,萬事求穩不求急。偶然候興趣好,他也常常跟我提一些當年六夫人在府上的趣事。
李如柏細說道:“你可知利瑪竇此人?此人萬曆庚辰來到大明佈道,此人遊曆天竺,見多識廣,鼓吹上帝教義,在官方廣為傳播。”
“夫人生前,另有何預言?”我獵奇道。
現在,我真的不知,就算他日還能夠活著回到赫圖阿拉,我又該如何麵對皇太極,麵對那些女真故交。在曉得了這些殘暴的搏鬥以後,我如何還能和之前一樣,隻把他當作一個我心所許的少年呢?疇前他害褚英入獄,我便是充足心疼了,現在他揹負的,何止是一條性命呢?
入冬,四方援兵始集。明軍終究從被動捱打的狀況,開端正式的反擊。十萬雄師集結,大肆出兵赫圖阿拉,一剿建匪。
我沉痛地聽著這份句句啼血的戰報。特彆是那句‘被殺萬計,而無人投降’,真真好像在我的心口剜上一刀普通。我未曾想到,本來身處亂世,即便我非這個期間之人,卻也能感遭到這份民族大義的切膚之痛。降,還能輕易偷生,不降,便是殺身成仁。
二十一日,金兵突破鴉鶻關,到達清河城外,開端攻城戰。開初因守軍炮火、滾木雷石齊下,遂強攻失利。金兵隨即改強攻為圍困,並派降將李永芳到城下勸降。遭嚴詞回絕後,再令環城強攻,凡八進八退,自晨至暮,後金戰死數千人,攻城不下。入夜後,在夜幕保護下,金兵各軍以板車為保護,掘地三尺,挖陷城牆,城東北角遂塌落,又乘明軍慌亂,疊屍登城。鄒儲賢在絕望中,焚衙署妻孥,親入戰陣,陣亡。二十二日淩晨,金兵破城而入。城內明軍官兵六千餘人及五百多戶住民抖擻巷戰,孤軍奮戰而敗,軍民被殺萬計,而無人投降。清河堡至此完整淪亡。隨後金軍裁撤了清河城的城牆,又將三岔堡至孤山堡一帶民房儘燃燒之。並拆毀一堵牆、堿場二城,使明軍自清河至撫順城無存身之地。然後收取地窖穀物,田中青苗,則縱馬放牧,形成清河一帶五六十裡以渾家煙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