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你這份密意,我如何能接受得起?
我心想:這李如柏不是彆人,他曉得六夫人的事情,更曉得我的出身之謎,或許我直言我的難處,他會更情願脫手互助呢?
我坐在二樓,細心刺探著酒樓入口處的動靜。糟糕,冇想到李如柏不是一小我來的,還帶著個二品的兵部侍郎。看來講楊鎬跟李家友情頗深,並非空穴來風。我內心開端打退堂鼓,一個李如柏還好辦,再來個楊鎬,萬一演砸了,我可收不了場。
遼東隻要這麼大,你已經拿下一個撫順了,還要我躲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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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柏輕哼了一聲,“按你的話說,撫順之役,是因你而起?”
“慢著——”
我揣著明白裝胡塗,“撫順淪陷,這接下來不就是瀋陽了嗎?”
“李總兵感覺,奴酋為何要先攻撫順?”
“我有難言之隱,必須分開瀋陽,銷聲匿跡,”我既然有求於李如柏,乾脆就膜拜在他麵前,恰好也算是謝他當日的拯救之恩了。
“撫順城破之日,我就在城中。”我沉聲說道,“當日我在撫順守將李永芳府被騙差,那奴酋曉得了我的行跡,追到了撫順,還幾乎屠城。我的身份,對他而言便是眼中釘、肉中刺,他不除我是不會後快的。”
李如柏不置可否,衰老卻還是鋒利的目光在我的臉上來回打轉,“十多年前,範楠臨終前給我留信,說你得天花死了。萬曆二十年至今,快三十年了……你到底是誰?”
正心生怯意,又念及這李如柏駐守廣寧,下次來瀋陽不知會是何時,好不輕易盼到他來了,因為一個楊鎬,我就要重新策畫嗎?
我百感交集地翻開了這最後的一封信,是他從撫順回到赫圖阿拉所寫。
正月行獵,路遇一漢生為強盜所劫,刀下救起,後搜刮其身,緝獲隨身藥單中有一張筆跡驚人類似……遂請入城中,設席接待……得知她並未身故。到底何故,要欺瞞我?”
李如柏長歎一聲,“李家已經不複當年了。我本身也是朝不保夕,何況是脫手幫你?”
“楊大人先出來吧,我……另有些事情未辦。”李如柏固然是對楊鎬說道,眼睛卻一刻也未曾分開我的身上。
平生所愛……皇太極,你非要找到我不成嗎?
我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微一昂首,對上他的目光。李如柏公然是一詫,號令般地問道:“你姓甚名誰?”
我挽起袖子,露脫手臂上阿誰傷疤來。六夫人說,這是當日她在我身上留下的暗號。不管李如柏會不會信我,我也走投無路,在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