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冇有想到，再見，會是這幅景象。彷彿那日淩晨，他讓我在東閣等他隻是昨日的事情。可隻要我曉得，這一百多日夜的思念是如此的實在。

我一貫不喜好裹腳布普通的當代詩，總有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受，但不知為何，葉君坤喜好北島的詩，我卻獨愛這首《賦彆》，記了好多年。說不出到底幸虧那裡，動人在那裡，隻是常常讀到，都會心傷不已。

“嗬……我有何不敢？”

“或許李永芳早就看清結局勢，意在公開向建州示好，今後也不至於無處可降……”

他眼眸固結成冰，“你怪我，是因為我算計他？”

冇有涓滴答應回絕的口氣，我也從不敢違逆她的意義，不知為何，她隻是溫馨地坐在那兒，麵無神采，卻也能給人一種嚴肅的感受。

世人皆覺得□□哈赤此番突襲葉赫意在滅亡其部族。誰知在葉赫四周飽食滿足以後，□□哈赤竟帶著他的兵馬撤兵回巢了。全軍將士對此舉感到迷惑不解，紛繁上前請命，無不遭到□□哈赤的怒斥。最後，四旗兵馬在並收烏蘇降民三百戶後，草草地班師回朝。路過撫順，明遊擊李永芳來迎。

“這個李永芳，撫順，怕他是撫不順了吧……”

“那恰好帶些艾葉疇昔。”

“你覺得單單是因為殊蘭嗎？”

不是幻覺，那樣有空間感，實在感的畫麵……不會是幻覺。烏雲獸聽話地跟在他身後，身邊的範文程也不見了蹤跡。他垮著肩膀，行動沉重地朝我走來。

“這半年，算是罰我。現在我來認輸告饒了，好不好？”他語氣軟了下來，切近了一些，抓著我的手不放，這景象瞧著倒像是戀人間的耳鬢廝磨。

我凝目細瞧他，鼻正唇薄，仍舊鋒利的雙瞳，剛棱有力的表麵……他還是他，與夜裡心心念唸的容顏完美地堆疊。

“你瘦了。”

“不擇手腕……是。下毒、暗箭、暗害……這些我都冇法解釋，但我真的從未想過殺她，你信我。”

動靜傳到瀋陽時，□□哈赤已經攻陷了璋城、吉當阿城、烏蘇城、雅哈城、赫爾蘇城和敦城、喀布齊貝城、鄂吉岱城大小共十九處，儘焚其房穀。葉赫部見此狀，當即嚮明朝求援。

“你有冇有想過，我為甚麼要逃？”

他麵色驀地一變，彷彿置氣到了頂點。

我將手中的針線收納在一旁，下炕籌辦送他出門。

“撫順……”範文程手拿著函件，微眯著眼念出這兩個字來。

他也發了怒，紅了眼：“你也莫要逼我。當初是你要我選的江山——選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