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心神不寧,驚駭杜度真被逼得做出甚麼以下犯上的行動來。代善方纔已經來尋過她一次了,言辭之間皆是在奉勸她放過杜度。她若持續膠葛在他二人之間,隻會令得杜度的權勢一落千丈,一個罪名,一個契機,皇太極真要脫手,不過是信手拈來……
既然皇太極已開誠佈公地說出了他的企圖,杜度也不肯再裝胡塗下去,隻道:“大汗心中存隙,對我不滿,這點我心知肚明。大汗不過是想我罷休罷了,何必兜如許大的圈子?”
“傳聞大汗就是為了她,才找杜度貝勒的不痛快的……”
這時,也不但是哪位貝子驚呼了一聲,“大、大汗的手臂在流血——”
多爾袞眉梢帶笑,一雙桃花眼更是灼灼,“如果一場圍獵,能獲得美人芳心,我倒也願一賭。”
清理的小兵這下傻了眼,“這……都是一虎,三狼一熊,平分秋色,不相高低……”
“正所謂以古為鏡,慎察既往,以戒今失。我是空有賊心,還不至於像杜度那樣傻——”
為首嚼舌根的那人,恰是阿濟格的繼福晉,一樣來自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她的阿瑪孔果洛隻是個台吉,在科爾沁的職位和威名,都遠不能同莽古斯相提並論。
杜度翻身上馬,沉吟道:“袁文弼……底子就不是她的孩子,是我鼓動祖可法撒的謊。”
海蘭珠溫馨地聽著他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著。
代善一聲喝,“杜度——猖獗!”
這場合謂的賭局,贏了,是為不懂尊卑,超越不慚;輸了,則難逃懲罰。
“貝勒爺就當作都是真的好了。”
“紅翎——虎一隻,狼三隻,鹿兩隻,黃羊十有七——”
杜度有幾分吃力道:“我嚐嚐。”
海蘭珠盯了他一會兒,才吐了兩個字,“陋劣。”
“這個程度,算是平局了吧?”
多爾袞打了個顫抖,問:“你但願誰贏?”
申時,兩個時候之約已到,以代善為首的世人皆在營地外焦心腸等待著。
皇太極望了一眼陰暗的山林,喃喃道:“當年,我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子罷了,若非你阿瑪從中作梗,我早就娶她為妻了,何至於蹉跎了半輩子的時候?他害我錯失所愛,鬱鬱不得至今……你執意要走他的老路,會是甚麼結果,何必我再提示你?”
“莫不就是那位烏尤黛?”
“混賬——”
話已至此,杜度曉得這一場賭注已避無可避。
杜度不顧代善的禁止,跟著策馬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