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尤黛……本來她的故事，竟然也是這般地盤曲。

她咬著下唇，膽怯地看了一眼麵前這位氣度不凡的貝勒爺。她倒不是不認得回科爾沁的路，隻是……

濟爾哈朗恰是幼年，血氣方剛之紀，或許和他暮年的經曆有乾係，倒是少有的沉著內斂。便是這一點令皇太極非常賞識他。

“喇嘛？”

“對了，邇來軍中關於女鬼的傳言一向甚囂塵上。此事可大可小，我們是不是先稟告汗王為好？”

皇太頂點點頭，淺笑著說道：“走吧，烏尤黛，這裡太涼，隨我去營帳裡。明日我陪你回科爾沁。”

聽到“林丹汗”三個字，烏尤黛刹時神采煞白，又是一陣狠惡的咳嗽。

他這纔回過神來問：“甚麼美人？”

他繞著營地足足轉了三圈，纔在一個角落瞥見阿誰白衣身影。

“混入虎帳，如果要人抓去受審，就不驚駭了嗎？”

“是啊，這是科爾沁草原的傳說。一個喇嘛愛上了一名科爾沁的女人，額吉分歧意他們的婚事，因而女人被迫嫁了人，喇嘛思之如狂，便作了這首曲子，在草原上尋覓她。”

他不能再熟諳的筆跡，不能再熟諳的詩句。一陣錐心之痛襲來。

皇太極好笑地反問道：“你跟了我們整整三天了，還會不曉得我是誰嗎？”

“如此甚好。”

“嘿，我這兒跟你聊這絕世美人呢，如何又扯到那兒上頭去了。”

烏尤黛雙目瞪圓，震驚地說道。

蒙古各部一向以來，都站在聯明抗金的態度上，當年廣寧一戰，林丹汗就曾承諾王化貞出兵四十萬以援廣寧。但最後那號稱四十萬的援兵卻因風雪阻路，未能定時趕到。廣寧失守後，林丹汗的軍隊又跟著退守了山海關。明朝又花了大筆的銀兩去安撫他們，可見他們名義上雖是締盟之態，但實際上是各懷鬼胎，並無多少信賴可言。奪下遼西重鎮廣寧以後，大金便偃旗息鼓了好一陣子，冇有再去騷擾明地，此次科爾沁有難，阿瑪如此大張旗鼓，莫非是想就此把劍鋒轉向蒙古嗎？就連他，也有些猜不透阿瑪的心機。

“我們是前來援助科爾沁的。”皇太極說道，“攻打科爾沁的，乃是察哈爾部林丹汗。”

他覺得那是幻覺，可當他展開眼，她就真的呈現在了他的麵前，他不成置信地去伸脫手去，想要碰一碰她的臉，卻有如冒犯了戒條般，一刹時便煙消雲散。

入夜後，雄師駐紮鎮北堡。

烏尤黛在和緩的營帳裡可貴地睡了個安穩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偌大的營帳裡冇有彆人，矮桌前放了一碗□□，還冒著熱氣兒。她已是又饑又渴，端起來就是一陣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