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難受至極,那裡還吐得出半個字。隻是歇斯底裡地咳嗽著,乾嘔著。
本來昨夜那隕石冥冥中的預言是對的。我對峙了這麼久,也煎熬了這麼久。走到明天,是真的累了,有力再搏了。善惡有報,恐怕這便是老天要給我的獎懲吧。
我的腦筋裡彷彿長了一個定時器般,每一秒都在讀數……踢踏的馬蹄聲,近了,近了……
“大人饒命——”
“眼下我們隻能抱但願,他們不是衝著糧草來的了。”
“空城計……”
“這是兵戈,不是兒戲!我們都是為了保命,才叛國降金的!難不成本日要死在這明兵的刀下嗎?”
命懸一線間,我終究明白了。這些回馬槍的明兵……並非是衝著廣寧來的,而是衝著糧草來的!熊廷弼多數已決定放棄廣寧,那這些糧草火藥就千萬不能落入敵手。一旦留下糧草,即是助了努/爾哈赤一臂之力,讓他得以駐軍廣寧,直逼山海關去。
過了子時,孫得功終究率其兵馬返了營地。但是他的背麵並冇有金國的一兵一卒。
“若真的是明軍,實在不可……就隻要投誠了!”
那將領抓著我的頭髮,陰沉森地問:“想死個明白嗎?”
“將軍有令,讓我們寸步不離,守住糧草。”
我連連勒馬。如果金兵入城,百姓會奏民樂爭相推戴之,可此時,全部廣寧城溫馨得有些詭譎。不好,隻怕……是熊廷弼的援兵來了。
百密一疏,我竟忘了□□哈赤最愛讀《三國誌》,這書裡頭的一招一式,他都熟稔在心,融會貫穿。廣寧這麼大的一塊肥肉,若真是這般等閒就支出囊中,他的狐疑如此之重,必然會先思疑是詐。
金兵不敢入城,而守軍不敢出城,兩邊相互思疑,那這一出廣寧亂豈不是成了獨角戲?
“眼下守巡監軍,無不聞風逃出。高監軍想要報國,還是先想想如何保命吧!”
糧倉前的將士們皆手握著大刀,立在頓時,籌辦決死鬥爭。
我急得火燒眉毛,那裡還顧得上跟他爭論,拉過邊上的戰馬韁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躍上了馬背。眾將士見狀,竟也冇人攔我,多數也附和我的話。時候緊急,我一夾馬肚,那戰馬躍得老高,直接奔出去三丈遠。背麵的副將見狀,冇有體例,隻好帶著一小部兵士緊緊跟著我。
“對!”
隻差這一步了,隻差這一道城牆了!不然,便是前功儘棄。
我心中生畏,想起昨夜那隕石的青光,不安之情感更加稠密。萬一……真的是明軍,隻怕我們一出城門,便會冇命。為保險起見,我們隻好又快馬加鞭撤回了糧倉,免得人馬四散,難以抵當明軍的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