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燃煤的硫含量顛簸難測，」青禾呈上三百份驗硫陳述，「需建立「看煙辨硫」標準。」朱厚照批準設立「煤質驗查司」，由楊慎兼任司長，構造人用算盤記錄每窯煤炭的硫含量、火焰色彩、爆音頻次，構成《煤工開物》初稿。

「星君說，玄色的石頭裡藏著光亮，」朱厚照對領頭匠人說，「好好乾，將來每座礦洞都要建星君廟。」匠人叩首時，朱厚照重視到他袖口暴露的橡膠護腕——那是巧妃為防煤塵設想的，上麵的錨鏈紋與本身的火德紋雷如出一轍。

正德十八年冬，凜冽的北風捲著煤灰，將煤山（今北京景山）的矸石堆染成墨色。朱厚照踩著積雪，望著礦洞口排泄的青色火焰——這是匠人新發明的「石火」，比柴炭更旺，卻常激發嗆咳。巧妃蹲在旁用驗硫片檢測煤粉，紙片刹時泛黃：「含硫量兩成，需用珊瑚濾層去毒。」

「火德星君在煤層顯聖，」楊慎展開算珠帕，「按《周易》「地火明夷」卦象，此乃「火在地下，光亮受損，卻蓄勢待發」之兆。」朱厚照點頭，命人在礦洞上方修建臨時火德神殿，將青色火焰封為「星君真火」，匠人需沐浴齋戒方可開采。

寒冬時節，尚工局的「燃煤蒸汽機」進入第三輪實驗。巧妃改進的密封橡膠圈可接受十斤壓強，朱載鈞的彈道公式被用來計算蒸汽推力。當葉輪第一次穩定轉動時，朱厚照命人在機器上雕鏤火德星君馭龍圖，龍身纏繞的不是雲霧，而是煤炭燃燒的青煙。

三今後的開礦祭禮上，七十二名匠戶身著「火德避塵服」——巧妃用橡膠樹皮製成麵罩，內襯珊瑚碎屑濾層，青禾在麵罩邊沿繡上「工禾」紋暗記。當第一車煤粉運出時，楊慎的算盤已算出產量：「每日可出煤百噸，足供二十座熔爐。」

巧妃將煤粉與石灰石異化煆燒，爐中竟流出亮晶晶的金屬液。「這是焦炭！」她想起《林夏條記》「煤炭乾餾」章節，「硫含量降至半成，可煉精鐵。」朱厚照藉機宣佈：「星君賜下「火石精金」，今後大明鐵器可敵西洋精鋼。」

開春時，第一支燃煤艦隊動身。「玄武級」戰艦的鍋爐噴出青煙，船頭的火德星君像手持煤錘與錨鏈。佛郎機人遠遠瞥見，驚駭地稱其為「挪動的火山」，卻不知船上的驗硫官正用青禾的「煤煙比色卡」檢測硫含量，確保每一絲青煙都在星君「答應」的範圍內。

朱厚照站在午門目送艦隊，手中把玩著巧妃新製的「煤精火德紋雷」——外殼用焦炭粉末壓抑，內裝低硫火藥。他曉得，當煤炭的火焰照亮七海時，大明的工器文明已完成了從硫礦到煤礦的躍遷，而火德星君的信奉，正如這玄色的燃料，在科學的熔爐中煉就了更堅固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