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機殘艦逃回裡斯本時，船上多了兩樣「東方神物」：一片嵌在防火布裡的珊瑚碎塊，和一段扭曲的螺旋槳殘片。當歐洲匠人試圖複刻時，卻發明珊瑚遇火即碎，螺旋槳轉則必斷——他們永久不會曉得，這些工器的真正力量，源高傲明匠人對星圖的畏敬，對火德星君的信奉，以及刻進骨肉的「工器即神器」的信心。

「啟稟錨頭！」瞭望手的銅鑼聲混著戰鼓，「敵船船頭掛著黑十字旗，船頭堆著塗油陶罐！」王銳望向「鎮海號」船頭的「火德星君踏浪」浮雕，螺刃形法器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這是巧妃按照《天工開物》「水晶取火」道理祕製的「火德棱鏡」，現在正將陽光聚成光點，在佛郎機船上投下跳動的光斑，恍若星君降下的審判之火。

佛郎機船長奸笑著揮旗，上百個燃燒的陶罐砸嚮明兵艦隊。王銳盯著逼近的火團，俄然想起巧妃在戰術圖上的講明：「火油遇水則沉，遇漩則散」。他猛地揮手：「全速倒劃！」海員們踩動船麵下的木質踏車，螺旋槳逆向飛轉，竟在火油落水刹時掀起反向水幕，如一雙巨手將燃燒的油層推向敵船。

正德十八年夏，濕熱的海風裹挾著油桐火的焦臭撲向「鎮海號」船麵，錨頭王銳握緊巧妃親製的「火德千裡鏡」，鏡筒內三片研磨至薄如蟬翼的水晶片疊出奇特光影，將佛郎機艦隊的十字旗紋路儘收眼底。那些桅杆纏繞的藤蔓並非裝潢，而是佛郎機人從美洲引入的「火油藤」，其汁液提煉的火油能在海麵燃燒三日不熄——但王銳不曉得這些，他隻瞥見敵船吃水線處暴露的青銅炮口，像極了鐵錨會文籍中記錄的「海妖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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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君顯靈了！」船麵傳來驚呼。王銳轉頭，見「火德」紋旗艦的螺旋槳水幕中，陽光透過棱鏡竟投射出星君持螺刃的虛影，火油燃燒的黑煙在虛影四周構成旋渦，好似星君腳踏火輪收割敵魂。佛郎機海員驚駭地畫著十字，火油陶罐在慌亂中砸中自家艦船，黑十字旗被火舌吞噬，倒卷的濃煙中傳來明軍的高呼：「火德鎮淵，螺刃辟浪！」

捷報傳回北京時，朱瑢正在童萌坊用珊瑚砂堆「火德火山」。朱厚照望著戰報中「螺旋槳逆浪滅火」的描述，俄然想起巧妃說過的「匠人之心，通乎天道」。他輕撫女兒用珊瑚粉捏的螺旋槳模型，底部鮮明印著「工禾」紋——那是孩子仿照尚工局火漆印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