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佛郎機人試圖炸燬工器水車時，他們驚奇地發明引溝渠裡活動的不是淨水，而是巧妃特製的「火油」——一種用南洋油桐籽提煉的易燃液體。鐵錨堂海員從紅樹林中衝出，火銃放射的青焰引燃火油，在溝渠中構成一道燃燒的錨鍊形火牆。為首的間諜在火光中瞥見明軍炮口的「火德」紋章，俄然想起坊間傳言：那不是簡樸的火焰，而是用九十九種礦物煉就的「工器之魂」。

南洋的夜晚，鐵錨堂海員們圍坐在篝火旁。老匠頭李三用刀鞘敲擊著火銃，唱起新編的《錨鏈謠》：「火德星君賜錨鏈，一鏈鎮海二鏈田，三鏈織得星圖密，四鏈縛住西洋船。」歌聲中，幾個海員摸向腰間的「火德」紋哨——那是用淡馬錫犀牛角雕鏤的信物，哨身刻著各自所屬的星陣編號。

深夜，泉州港的「鎮海號」悄悄返航。朱瑢的珊瑚星圖被縫在艦長室的軍旗裡，巧妃設想的「星眸石」在船頭閃動。朱厚照站在岸邊，看著戰艦如玄色巨錨劃入海麵，俄然想起《林夏條記》中的一句話：「真正的開荒者，從不但開墾地盤，更在民氣深處種下文明的錨鏈。」而現在，在南洋的星空下，無數如許的錨鏈正在深海紮根，在土人手中通報，在匠人的錘鍛聲中成型，編織成一張讓大明工器文明穩穩聳峙的巨網。

朱厚照在火德神殿接到密報時，案頭的《林夏條記》正翻開在「產業間諜」章節。他望著輿圖上淡馬錫的紅點，拿起朱瑢送的貝殼鎮紙壓在呂宋位置：「傳王銳，讓鐵錨堂在馬六甲佈下「星羅棋佈」陣——用珊瑚礁假裝錨鏈，用月光通報信號。」巧妃在旁將新製的「海霧報警器」放入錦囊，那是用海螺殼與鬆香製成的裝配，遇霧會收回悠長的螺號聲。

「阿林哥，珊瑚粉真能讓鐵犁不生鏽？」土人學徒班達蹲在中間，用貝殼舀起紅色粉末塗抹犁頭。阿林想起巧妃的叮嚀，笑著點頭：「南洋濕熱，我們用珊瑚灰裹鐵，就像給犁頭穿了層鎧甲。」他身後的工坊內，青禾正教幾個土人少女用鬆煙墨拓印耕具編號，女人們腕間的「工禾」紋藤鐲隨行動輕晃，那是用商站燒燬的錨鏈碎片熔鑄而成。

佛郎機間諜潛入呂宋工器書院的那晚，朱瑢正在北京察看月蝕。她用巧妃給的凸透鏡片將月光聚焦在桑皮紙上，不測發明焦痕形狀與「玄武級」戰艦的螺旋槳紋路類似。這個發明被青禾記實在《工器天然誌》裡，卻不知此時千裡以外，間諜正對著書院牆上的星圖皺眉——他們看不懂那些用珊瑚碎屑標註的礦點，更不知看似裝潢的錨鏈紋梁柱，實則是磁星盤的天然樊籬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