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豹房驗炮場。牛二虎赤著上身，肩頭鉛斑在陽光下泛著青灰，正用新製的「火德驗銅錘」敲擊炮管。「噹啷」聲中，朱厚照聽出與《天工開物》「羯鼓之音」的纖細差彆，皺眉道：「鉛砂又多了？」牛二虎憨笑點頭，從腰袋裡摸出硫磺粉撒在銅錠斷麵，藍焰騰起處，鉛砂夾層清楚可見：「陛下您瞧，按巧娘說的「硫鉛相親」，公然能顯形。」

次日卯時，張忠捧著尚工局密報：「陛下，王巧兒改進的「神銳銃」已試射勝利，連射三次未啞火！」朱厚照望著案頭《匠戶考成條例》，硃筆新批「驗銅有功者，許其後輩入太學」——這是楊廷和昨日讓步的成果。他摸出火銃模型，新刻的鐵錨紋在晨光中閃動，俄然想起夢中的警示：「鉛砂能誤火器，亦能鑄神器，全在匠人掌心。」

酉時，永壽宮宴飲。劉娘孃的琉璃簪在燭火下折射七彩光紋，簪頭「鳳銜鐵錨」紋與朱厚照腰間火漆印交相輝映。「傳聞陛下要在火器刻「工」字，」她遞上蜜漬金桔，指尖掠過他袖口的寶船錨紋，「卻不知鳳紋該刻在哪兒？」朱厚照咬開金桔，嚐到新添的薄荷味——這是匠人改進的「醒腦方」。「火器乃凶器，」他笑著指了指本身心口，「鳳紋天然該刻在朕內心，鎮著這些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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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忠，」他將實錄殘頁塞進書包夾層，「傳旨給楊一清，讓他留意寧夏銅政。」司禮監掌印寺人剛要退下，又被喚住：「再給鐵錨會匠人賜些艾草，就說……火德星君托夢，艾香可驅鉛毒。」張忠領命時，朱厚照瞥見其腰間新換的鐵錨紋絛帶——這宦官倒是曉得奉迎匠人。

朱厚照摸出琉璃盞靠近察看，冰裂紋琉璃將鉛砂紋路放大數倍，正如王巧兒所言：「透光三分，驗銅如神。」他想起昨夜夢中寶船匠人用近似器物檢視錨鏈，醒來後便命尚工局將琉璃鏡厚度減至三分，冇想本日竟派上用處。「好個透光三分，」他將琉璃盞遞給牛二虎，「給匠人們都配上，就叫「火德鑒」。」

窗外，尚工局的紫煙裡多了幾分清澈——那是硫磺配比優化的標記。朱厚照起家望向西北，嘴角揚起笑意：既然史乘說安化王要反，那就讓他看看，大明的匠人，能鑄出如何的「火德神器」。

「陛下，寧夏急報。」張忠遞來密封奏書，蠟封上「楊一清」三字棱角清楚。朱厚照拆開見「安化王練兵」四字，目光落在《天工開物》「銅政」篇講明「稅銅入匠，可抵徭役」上，俄然想起書中「利器不成以示人」之語。他取過硃筆，在奏疏空缺處畫了隻鐵錨——這是與楊一清商定的「加強火器」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