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十字會的生物兵器纔是親信大患。」陳經邦展開南洋橡膠林的災情圖，「橡膠木虱的振翅頻次在四至六轉之間，恰好覆蓋我們聲紋驅蟲裝配的空缺頻段。」他指著圖中紅點，「不過定王在金山衛用的辣椒素噴霧，經太學提煉後，對四轉以上頻次的蟲豸神經麻痹效力可達七成。」

趙昂俄然想起甚麼，從抽屜裡取出一卷《西洋番國誌》殘頁：「三寶寺人當年在古裡國用辛辣粉末驅蟲，現在我們的「聲辣結合防備體係」不過是舊事新做。」他用硃砂在輿圖上圈出馬六甲海峽，「橡膠林邊沿蒔植辣椒帶，共同黃鐘律九轉的高頻聲波，可將害蟲侵入率壓至百分之五——九轉對應九十次振動，恰是蟲豸聽覺的痛域。」

窗外俄然傳來蒸汽鐘的報時聲，黃鐘律十五轉的長鳴中，異化著工部匠作的號子聲。陳經邦望向西方，鉛玻璃上的霧氣固結成細流：「教皇國已宣佈佛郎機為「技術異端」，神羅聯軍在維也納用辣薄荷拋石機抵抗曼陀羅蚊群——那霧氣對二轉頻次的蟲豸結果奇佳，恰是我們聲紋網的副產品。」

趙昂點頭，從懷中取出小型地脈應力儀：「最新改進的「便攜式地脈聽診器」已在金山衛擺設，可捕獲零點一轉的頻次顛簸，提早三日預警偏差不超越半轉。」他頓了頓，聲音放低，「但佛郎機若持續用三點五轉頻次轟擊，能夠激發地層應力積累，比天然地動提早開釋能量。」

遠處，南京工器祠的蒸汽鐘與金山衛的霧笛遙遙和鳴，在漸濃的秋霧中，編織成一張以黃鐘律為經緯的防備大網。而在萬裡以外的佛羅倫薩，塔爾塔利亞正對著裂紋密佈的水晶透鏡長歎——他不曉得，大明匠人早已將聲紋頻次化作無形的防地，讓佛郎機的每一次振動，都成為透露其缺點的契機。

暮色滲入廊房時，趙昂單獨留在案前，用驗鉛石敲擊橡膠霰彈。聲波在鉛玻璃牆間反射，構成黃鐘律十五轉的純潔共振。他望著窗外工器城的信標塔，俄然想起定王信中的最後一句：「佛郎機的水晶會因共振而裂，我們的橡膠卻能把振動揉進肌理，化作彈性樊籬。」

工器三十一年秋，工部廊房的鉛玻璃窗外，梧桐葉鞭撻著聲紋信標塔的銅鈴，黃鐘律十五轉的振動聲中，工器署尚書趙昂正在擦拭驗鉛石。案頭擺著定王從金山衛送來的橡膠霰彈樣本，彈體上的工禾紋錨鏈雕痕裡，還嵌著佛郎機偽幣的硫磺碎屑。

這時，值房小吏捧來定王的新信鴿，腳環橡膠套上綁著曬乾的曼陀羅花瓣。張居正展開信箋，定王的筆跡帶著海風的剛硬：「佛郎機戰艦的震擊炮頻次在二點五至三點五轉之間，與聖安德烈亞斯斷層的低頻共振風險指數為零點三——」他昂首看向趙昂，「太學的地脈監測儀可否將預警精度晉升至半轉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