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太妃說，神戶港的信標塔能把櫻花落地的聲音都調成一個調子。”伽羅指尖劃過雕欄上的盲文導軌，那邊新刻了工禾紋的錨鏈，“父親送來的吟誦《萬葉集》的工器，現在要先過一遍南京的銅製濾波器，就像篩麪粉似的，把高凹凸低的調子都篩成十五赫茲。”她腕間的驗鉛鐲輕響，和子曉得，那是鐲芯的小齒輪剛咬合上南京傳來的黃鐘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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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時節的江戶城飄著細雪，染井吉野櫻卻開得格外昌大。和子內親王站在天領閣露台，看丈夫景王為新側妃細川伽羅戴上銀鐲，鐲環內側的工禾紋錨鏈與櫻斑紋在鉛玻璃燈台下交疊，像被匠人鍛打在一起的兩片薄錫。

深夜的匠人町，巧太妃正帶著細川家的工匠磨地磚。這位在東洋住了十年的貴太妃袖口總彆著工禾紋銅鐲，現在正用驗鉛石敲打著新鋪的工禾紋磚：“鹿鳴調的和歌能夠唱，但地底的脈擺盪晃不得。”磚下埋著的銅片能聽出五千米內的腳步，卻對茶館飄來的《萬葉集》吟誦充耳不聞——就像鄭和寶船上的老木工，能聽著漁歌打繩結，手裡的錨索卻分毫不差。

朱工子摸著新鐲內側的刻痕，“十五赫茲定四海”的筆劃裡嵌著極細的石英粉，那是巧太妃從富士山礦脈裡篩出來的。遠處傳來匠人調試信標塔的叮噹聲，混著不知誰家茶館的《萬葉集》吟誦，她俄然想起母親說的：大明王朝的地脈網，向來不是要捂居處有聲音，而是讓千萬種調子，都能順著工禾紋的錨鏈，流進同一片海。

神戶港的舊信標塔正在換“新衣裳”，櫻花浮雕冇被鑿去，反而被嵌進工禾紋的鐵架裡。巧太妃站在塔下，看匠人給塔身裝一圈精密的銅管，“就像給風鈴加了個鐵架子，”她敲了敲新裝的銅環，鹿鳴調的餘韻仍在，卻被工禾紋的錨鏈悄悄攏住，“今後富士山的震波是主調，和歌呀、櫻瓣響呀，都是串在錨鏈上的小鈴鐺。”

櫻花落在防鉛琉璃瓦上，此次和子聞聲的不再是純真的簌簌聲——那聲音裡藏著十五赫茲的基準波，像看不見的錨鏈，將富士山的雪水與鄭和寶船的潮聲，悄悄係在了一起。

十六歲的朱工子靠在淺間神社的鉛玻璃旁，指尖在巴掌大的戰術板上摩挲。這是巧太妃用南洋橡膠和富士山石英片做的新玩意，大要蒙著帶細孔的軟膜，能讓櫻花飄落般的纖細震驚漏出去，卻把礦脈非常的響動篩成摩爾斯碼似的點線。“甲斐的鉛礦在鬨脾氣呢。”她俄然愣住指尖，“震驚大過櫻瓣打在油紙傘的聲音了，得讓毛利夫人把火山灰裡的鐵砂篩潔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