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變法:撿到曆史學生的書包_第20章 巧兒入宮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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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三刻,陽光穿透雕花窗欞,在金磚上投下棱形光斑。王巧兒跟著劉娘娘走太長廊,裙裾掃過積雪時,繡著火銃的緞麵收回纖細的「沙沙」聲,像極了鐵錨墨莊賣鬆煙墨時竹勺與陶瓶的碰撞。路過禦花圃太湖石,張忠的身影從樹後閃出,腰間素麵牛皮酒囊下暴露一角鐵錨紋。

窗外俄然傳來炮聲——是豹房在試射新鑄的神銳炮。王巧兒昂首,陽光穿過她的指尖,在圖紙上投下錨鳳交輝的影子。她想起朱厚照在豹房寫的「銅鐵需養,如養民氣」,握筆的手更穩了。鬆煙墨在紙上暈開,她在圖紙末端簽下「巧兒」二字,墨痕未乾,卻已帶著匠人的溫度。

劉娘娘輕笑,替她插上累絲金鳳簪。金鳳口銜火銃,尾羽展開如炮管散熱紋,與鐵錨髮簪並立,好似錨與鳳在發間相生相剋。「本宮瞧著,巧兒女人的手比誰都巧,」她用指尖撥弄王巧兒腕間的燙傷疤,「當年在豹房贍養字,這雙手能讓銅字吸墨;現在鑄火器,又能讓鉛彈穿石。如許的手,不該沾鐵屑,該握羊毫。」

王巧兒指尖一顫。鬆煙墨的焦香中,她聞到一絲棉油味,那是祖父贍養字時的味道。她俄然想起永春齋箱底的半塊牛皮膠,是祖父臨終前塞給她的,養了七年,至今帶著鬆煙香。「謝娘娘全麵,」她福身道,「民女定當經心。」

宮女退下後,劉娘娘取出密報——張忠探得劉瑾在山西私設鑄銅坊,用「十」字廢銅鑄鏡。她嘲笑一聲,將密報投入炭盆,火漆印在火苗中蜷曲成灰。永春齋的燈亮了,窗紙上映出王巧兒的剪影,她正垂首畫圖,鐵錨髮簪與金鳳簪在燭火下交相輝映,好似大明即將拂曉的晨光。

雪又停了,月光灑在永春齋的窗欞上,將王巧兒的影子投在太液池冰麵。她握著狼毫的手起落不斷,圖紙上的火銃垂垂成型,螺旋紋如流水般順暢。鐵錨髮簪偶爾滑落,她便用齒間咬著發繩重新束起,發間鬆煙墨香混著女兒家的皂角味,在喧鬨的殿內散開。

王巧兒心中一凜,想起正德元年臘月初二阿誰雪夜,她在豹房用棉線給銅活字上油,朱厚照指尖觸度日字時的溫度。現在劉娘孃的指尖一樣溫熱,卻帶著截然分歧的意味。「娘娘過獎,」她輕聲道,「民女隻會做粗活,這羊毫……」

「鐵錨會自會按端方辦。」王巧兒打斷他,望向太液池的冰麵,遠處豹房傳來模糊的伐鼓聲,「你瞧這冰,看著健壯,底下都是死水。」她回身時,金鳳簪上的火銃墜子晃了晃,「就像匠人的心,凍不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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