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太妃銀簪上的銅哨輕顫,敲在蒸餾釜的工禾紋刻痕上:「把佛郎機人進貢的「火琉璃」碎片投出來。」她用裹著蠟丸的天絲繩測量油液溫度——蠟丸遇熱硬化至第七刻時,恰是鬆脂與椰油融會的「火候」。「奉告匠人,這是「星君煉火」的第三重天機,需用西洋琉璃鬨動南海真火。」
工器十年冬,南京工器監的「餾火坊」內,巧太妃盯著蒸餾釜上的竹製刻度管,虎魄色液體正一滴一滴落入椰殼容器,披收回異化著鬆脂與椰油的獨特香氣。首席女匠月娘舉著改進的避鉛紗罩(竹絲間夾著浸過炭灰的紗布):「娘娘,按您說的用南洋椰子油煎煉,第三遍濾出的油竟能牽出絲來!」
「南洋匠人用它封窯口,可抵三日火烤。」和子將竹筒放入內襯雙層濕棉的橡木箱,箱底暗格鋪滿篩過的細椰殼灰,「阿吉說,星君托夢讓用「水府土」鎮火,實在是借濕土吸熱之理。」她輕叩箱蓋的工禾紋銅釦,釦環處纏著浸過薄荷油的棉線,「這香味能蓋過鬆脂味,佛郎機人覺得是東方香禮。」
景王用天絲繩十字交叉捆紮木箱,繩結內嵌入一枚蜂蠟封丸:「若途中顛簸,蠟丸分裂……」
朱厚照炭筆在「火油炮」圖示旁畫了圈星芒:「讓載堉從南洋運十船椰子油進京,再傳諭匠人:星君托夢,火油乃「墨雲脂膏」,凡人煉之需以工禾紋鎮邪。」他指腹按壓膠珠,凹痕中閃現出版包拉鍊的齒印,「奉告巧太妃,用星芒膠仿造天工線,成與不成,皆稱「星君試手」。」
江戶城的工器船埠上,和子內親王戴著竹絲避鉛紗罩,用長柄木夾謹慎翼翼夾起星芒膠塊,放入佛郎機式樣的竹筒炸彈。竹筒內壁預先塗有一層濕黏土,筒口用浸過冰水的棉麻團塞緊,確保膠塊與氛圍隔斷。景王朱載錤在旁幫手,手持裝有椰殼灰的牛皮郛:「和子,這黏土能隔熱?」
「蠟丸裡是淨水,」和子揭示繩結細節,「遇熱熔化後會滲入濕棉,更加降溫。」她指著木箱側麵的工禾紋透氣孔,孔內插著枯燥的迷迭香枝,「透氣而不進火,紅毛番的鍊金術哪懂這些?」
深夜,南京餾火坊的蒸餾釜俄然失控,沸騰的油液噴濺在牆上,燃起藍金色火焰。巧太妃批示匠人用椰殼灰滅火,卻見火焰在灰中勾畫出近似書包拉鍊的紋路。月娘望著牆上的焦痕:「娘娘,這火……」
朱厚照在乾清宮瞥見南邊火光,炭筆在鉛玻璃上畫出星君持噴火器的禦容,辮梢繫著星芒膠搓成的金縷。他摸向枕下的書包拉鍊,金屬齒間排泄少量椰油,在月光下泛著虎魄色光芒,恍若另一個時空的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