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二年夏，蒲月初七的順天府工器塾開學典禮上，朱載鈞戴著竹笠微服而至，見蒙童們正用稻芒校準木製拆分機模型。學童阿旺將耳朵貼在齒輪上，指尖輕叩便報出偏差：「卯位齒輪多兩齒！」講課匠人豎起大拇指，轉頭對穿儒衫的士族後輩說：「陸公子，該你用算珠查對數了。」講堂後牆，劉太後命人繪製的《工器十二聖》壁畫尚未完工，班昭與魯班並列，手中捧著防鉛護腕與墨鬥。朱載鈞摸了摸牆角的橡膠門墊——這門墊的質料來自正德二十年佛郎機人奉送的橡膠樹種，經尚工局匠人改進後，用廢護腕邊角料改製而成，踩上去軟而防滑。俄然聞聲窗彆傳來兒歌：「工器塾，門檻低，能持針，能握錘，女兒郎，男兒郎，都來學打齒輪飛！」人群中，楊慎宗子楊宗慶正幫手匠人調劑拆分機齒輪，他腰間的齒輪切口戒指隨行動輕晃，暴露《論語》句讀的刻紋。

西苑荷塘邊，朱厚照正教皇長孫玩「工器百寶箱」。三歲小兒抓著蒸汽鐘零件咯咯笑，朱厚照趁機塞給他一枚齒輪：「看，這是爺爺做的星星轉兒！」朱載鈞無法點頭：「父皇，莫教他玩零件，謹慎吞了！」朱厚照挑眉：「當年你兩歲就抓著朕的火銃扳機不放，現在不也成了工器天子？」劉太後抱著孫兒，指著荷塘裡的橡膠荷葉：「巧妃說，這葉子能集雨水驗硫。」朱厚照俄然正色：「鈞兒，佛郎機人已派人偷學橡膠嫁接術，我們的《南洋蒔植譜》得加快刊印了。」朱載鈞點頭，瞥見兒子正把齒輪往嘴裡塞，忙伸手去搶，卻見小兒口水在齒輪上閃現出「工」字暗紋——那是用橡膠樹汁異化鬆煙墨繪製的防偽標記，遇水即顯，佛郎機人屢試不果。楊宗慶現在正奉詔趕來，懷中藏著《橡膠十戒》訂正稿，將核心培養技術轉化為農諺歌謠，既利傳播又防盜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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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順門的鎏金銅缸旁，左都禦史王廷相攔住朱載鈞：「陛下，工器塾竟教女子算學，成何體統！」朱載鈞挑眉：「禦史大人可知，李阿巧的防鉛護腕已救了三百匠人？她們算的不是數字，是性命。」說罷遞過一本《女匠算術》，內裡用「女紅針數」講授加減乘除，配圖是繡著工禾紋的繡繃。乾清宮早朝，楊慎展開《工器籍》數據：「女匠織坊上繳的防鉛布，使都城鉛中毒率降落兩成。」王廷相仍剛強：「女子拋頭露麵，有感冒化！」劉太後俄然命人抬上織機模型：「此乃太薑織機改進版，班昭若活著，一定不會織防鉛布。」朱載鈞適時彌補：「朕已準女匠歸坊後仍用本名，無需冠夫姓。」殿內嘩然，楊慎趁機宣讀由楊宗慶參與訂正的《女匠身份法》條目，保守派禦史們麵麵相覷，竟無人再敢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