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鈞沉默半晌,從懷中取出《林夏條記》殘頁。那是朱厚照命人謄寫的「鐵路打算」,墨跡在他掌心洇開:「父皇說,深居不是畏縮,是讓工器之網織得更密。」他望向地窖角落的蒸汽機模型,活塞上的「工禾」紋與巧妃腕間鈴鐺遙相照應,「明日開端,臣想讓尚工局與欽天監合署辦公,用實證堵住士族的嘴。」
巧妃將珊瑚濾過的蔘湯遞到他唇邊,碗底沉著幾粒珍珠粉:「陛下可還記得,正德三年在廢窯廠,您說匠人掌心的繭是「工器勳章」?」他抬眼,瞥見她鬢角新添的白髮,與當年在豹房印字時的烏髮構成刺痛的對比。窗彆傳來尚工局的午間鐘聲,驚起一群寒鴉,鴉羽掠過「工禾實證」的燈號,恍若幾片鉛灰色的毒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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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房床榻上,朱厚照盯著帳頂的工禾紋帷幔,左手知名指的鉛斑比昨日又深了三分。巧妃用鵝翎筆在他掌心塗抹鬆脂膏,指尖避開那些暗青色紋路——那是耐久打仗火器鉛彈留下的印記。「太醫說需停服含鉛丹丸,」她的聲音輕得像棉油,「但《林夏條記》說鉛毒入腦時,需用......」
「太子本日在乾清宮摔了禦史的奏疏。」她替他戴上護腕,金屬釦環輕響如當年的銅活字落地,「但他冇說,護腕裡的珊瑚粉是瑢兒親身磨的。」朱厚照輕笑,咳嗽卻又減輕,指節叩擊著床頭的火銃模型:「明日讓青禾把驗硫片工坊遷到海邊,海風能吹散鉛毒......」
「諸位大人說尚工局無用?」他翻開實測表,「上月投產的改進火銃,硫含量穩定在14%,炸膛率降落至3%,且每支火銃可節流精鐵三斤。」話未落,吏部侍郎楊慎出列:「太子可知,官方傳言陛下深居是因觸怒星君?火德神殿的香火已斷七日!」
豹房暖閣的燭火忽明忽暗,朱厚照強撐著在《工器考》寫下講明:「鉛毒可蝕體,不成蝕誌。工器實證,當如錨鏈沉淵,雖埋泥沙,卻定江海。」墨跡未乾,巧妃排闥而入,手中托著朱載鈞送來的防鉛護腕——內襯用的恰是朱瑢發明的蠶絲濾硫布。
酉時三刻,巧妃在尚工局地窖見到朱載鈞。太子手中握著佛郎機布羽士新贈的望遠鏡,鏡筒上的十字刻度與磁星盤的二十八宿方位圖疊合。「試過用這鏡子觀察星象麼?」他將鏡片對準天涯,「能看清北鬥第七星的伴星,比欽天監的渾天儀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