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麼?”亦珍問。
當年她的外祖母對她說,這千層酥乃是從域彆傳來的點心,講究得是酥脆苦澀張弛有道,正如同做人,本來貌不驚人的一團酥麵兒,最後竟能成為令人冷傲的美食。
次日招娣隨了湯伯去支茶攤,亦珍留在家中,跟著曹氏學做新的糕點。
“母親!母親!目前女兒做的一籠屜鬆糕,十足都買完了。有客人一氣就買了十幾塊歸去!”亦珍在母親跟前,老是極高興的。
曹氏擰一擰女兒的鼻尖,“好。明兒娘再教你做一樣。”
“誒!”招娣聽話地清算了茶壺茶盅,籌算端了托盤進屋去。
“我是孃的女兒嘛!”亦珍笑言。
亦珍在內心說,下次見了寶哥兒,要不假辭色,設法將這一包宣紙還與他,然後扭頭就走。
她現在的身材,已是強弩之末,再如何調度,也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趁她另有精力,總要把本身所學所會,悉數教給珍姐兒。萬一有一日她壽限到了,先走一步,也不怕女兒無所依傍。
“天然是冇有。那兩個奸刁鬼是祝屠戶家的,常日也無人把守,最愛惹是生非,但是祝家娘子最是護短的,那裡會承認?賣雞鴨的便說要去告官,過往的街坊鄰居都能作證是她家的兩個小子打翻了籠子,定要教縣老爺狠狠地打那兩個小子一頓。祝家娘子這才怕了,最後取了兩掛豬肉給他,這纔算告終。”
寶哥兒從懷裡摸出一個牛皮紙包來,“珍姐兒,這是前次督學大人獎我的澄心堂蠟生金花羅文宣,送給你……”
她但願她的珍姐兒,也能悟得此中的事理。
“珍兒真短長。”曹氏獎飾道。
亦珍已換上了素色潔淨的舊衣,頭上包著細葛布巾子,又仔細心細地洗了手,將麪粉,酥油,霜糖,砧板,擀麪杖等一一都籌辦得了。
廚房裡,曹氏指導亦珍:“……取麥粉五十錢,豬油十五錢,霜糖十二錢,涼開水一盞……”
曹氏淺笑。人活一世,平安然安,那是再好也冇有的了。但是若真的遇見地痞惡棍,也並不是唯有束手挨欺的。隻不過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出去,雞鴨估客若真去告了官,最後隻怕兩廂都得不著好去。
“最後可賠了他錢銀?”
曹氏半躺半靠在床上,悄悄聽湯媽媽將事情前後顛末講了一遍,微微蹙眉問:“湯伯可瞧真了?”
“那為何最後又息事寧人,甘心賠了兩掛豬肉出來?”曹氏提點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