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曹氏指導亦珍:“……取麥粉五十錢,豬油十五錢,霜糖十二錢,涼開水一盞……”
曹氏望著本身搭在被子上的雙手。
湯媽媽將竹躺椅搬到後院廚房裡,上頭鋪了薄薄的蠶絲褥子,然後扶著曹氏從正房裡出來,漸漸走到後院。
亦珍點點頭。那祝娘子的氣勢,的確嚇煞人,其描述之粗鄙,話本裡講的母老虎也不及她的十之一二。
曹氏聞聲女兒嘟囔,不由得淺笑起來。
亦珍也被嚇了一跳,隨後自藤蘿花架下頭望上去,隻瞥見胖胖的楊落第攀在牆頭,手裡正拿著幾個枇杷,正籌算再望下頭扔。
說著將牛皮紙包往亦珍院子裡拋了過來。
這一步亦珍做得極順手,不消一會兒便完成了。
見湯媽媽攙著母親進了廚房,遂迎上來,攙了曹氏另一隻手,“娘,您坐。”
曹氏細細地改正,“光靠手上的力量是揉不開的,要用腕子上的力量……對,就是如許,要使巧勁,而不是蠻力。”
湯媽媽自發地退出廚房,守在後院門口,坐在小杌子上頭,用心納起鞋底來。
隻這一步,亦珍做得有些手忙腳亂,灶膛裡的柴火不是太旺,將酥餅炸得焦了,便是灶門堵得太嚴,爐火熄了,油溫不敷,未能將千層酥炸起來,還是一團麪疙瘩。
她現在的身材,已是強弩之末,再如何調度,也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趁她另有精力,總要把本身所學所會,悉數教給珍姐兒。萬一有一日她壽限到了,先走一步,也不怕女兒無所依傍。
“此事我自有籌算,你不必鎮靜,珍姐兒那邊,更不消教她曉得。”閃念之間,曹氏已做出定奪。
見亦珍望向他,寶哥兒圓圓胖胖的臉上暴露奉迎的笑意來:“珍姐兒……”
曹氏見女兒如許慎重其事,不由得淺笑。彆看平*兒是個活潑的,但是一進到這廚內,仿似變了小我般,眉眼裡都帶著慎重。
曹氏等亦珍取好了質料,這才持續慢慢道:“先取一半的麥粉,連同一半豬油,均勻揉在一處,製得酥麵備用……再取剩下的麥粉與豬油,特長一點點地搓開,並倒入冷水和成硬麪團兒,來回幾次摔得柔嫩了,擀成薄薄的麪皮兒待用……”
次日招娣隨了湯伯去支茶攤,亦珍留在家中,跟著曹氏學做新的糕點。
且不說湯伯湯媽媽悄悄憂心,亦珍進了內宅,回屋洗手擦臉,換了衣服後,便到母親曹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