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賢皇後的祭奠大禮,一年又一年,他的年事也長了一歲又一歲,他跪在靈台前的身子不會再如幼年普通彆彆扭扭委委曲屈,而是筆挺得像一根鬆,《往生咒》和女人的哭聲一如既往,仍舊聲聲入耳,但是他也不感覺那麼膩煩了。
天亮了,他有些口渴了,正抿唇的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聽著那輕巧的腳步聲,嘴唇不由自主地就往上翹了。
換做往年,這個時候他已經該跪在寶華寺冷硬的地磚上了,而此時現在,他卻在大周最荒涼冷落的邊疆之地,固然這麼癱著,固然住在這般粗陋不堪的屋子裡,但是他卻感覺非常輕鬆,渾身高低、由裡到外的輕鬆安閒。
宗人府是個甚麼處所?那是奉老祖宗之命設立、專門懲辦皇族的地兒,管你是多麼短長的皇親貴胄,隻要萬歲爺一聲令下,這裡就是比刑部大牢更可駭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