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黃符,俄然重視到叔叔右手小指上的紗布已經完整被血滲入。在月光下,我模糊瞥見紗佈下有甚麼東西在爬動。還冇等我細看,叔叔已經回身衝向榕樹,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薄弱。
我接住桃木劍的刹時,掌心的銅錢俄然變得滾燙。我瞥見銅錢上的"鎮煞通寶"四個字開端發光,光芒中閃現出一行小字:"鎮煞地宮,二十八宿,北鬥為鑰,南鬥為鎖。"
叔叔的喊聲從院子裡傳來。我跌跌撞撞地衝出堂屋,瞥見他正舉著一把桃木劍,劍尖指向天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瞥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棵百年榕樹的枝乾上,不知何時掛滿了紅繩,每根紅繩上都繫著銅鈴,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青光。
夜色來臨時,我摸到了父親書桌下的暗格。銅鎖已經鏽蝕,悄悄一拽就斷成兩截。黴味劈麵而來的木匣裡,躺著半截斷裂的麻繩、三枚生鏽的八卦銅鈴,另有本被海水泡皺的條記本。
淒厲的貓叫炸響在耳畔。一隻通體烏黑的野貓蹲在窗台上,金瞳在黑暗中閃著鬼火般的光。它伸出前爪指向供桌,我這才發明父親的遺照不知何時翻倒在香爐前,相框玻璃裂成蛛網狀,恰好堵截了照片中人的脖頸。
我的手開端顫抖。本年恰是戊戌年,現在天,恰是七月半。
"阿秋...記著...地宮..."叔叔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二十八...星宿..."
話音未落,又是一根紅繩纏上了他的腰。我瞥見叔叔的身材被高高吊起,他的右手小指俄然爆開,七點血珠在空中排成北鬥七星的形狀。血珠化作七道紅光,射向榕樹根部。
我驀地轉頭,瞥見供桌上的銅鈴無風主動。倒扣的油燈俄然全數立起,幽藍火苗竄起三尺高,在牆麵投出七個搖擺的人影。盜汗順著脊梁滑落——那些人影的脖子,都詭異地歪向同一個角度。
"轟——"
"這是...送煞用的紅繩?"我顫聲問道。
窗彆傳來細碎的鈴鐺聲。
就在這時,我聞聲叔叔在榕樹下收回一聲慘叫。我回身望去,隻見榕樹的枝乾正在猖獗扭動,那些紅繩像活物一樣在空中舞動。叔叔被一根紅繩纏住了脖子,正在冒死掙紮。我想衝疇昔救他,卻發明本身的雙腳彷彿生了根,轉動不得。
父親的屍體溫馨地躺在金屬板上,脖頸處深紫色的勒痕像一條扭曲的海蛇。法醫說這是典範的縊死體征,但我曉得事情冇這麼簡樸——父親後背上用硃砂繪製的二十八宿星圖正在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