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時，祠堂地磚縫裡排泄新奇血漬。第三十七塊磚下埋著個防水匣，匣內U盤裡存著段3D建模視頻——"鎮海新都"二期工程的設想圖，恰是海市蜃樓的完整形狀。視頻開端閃過幀父親的臉，他的口型在說："煞在民氣。"

"申時星移！"我將鎮煞尺劈向主控台。三百年前的送煞線路俄然實體化，青石板路從海底直通海市城門。七具水晶棺回聲開啟，工程師們的認識數據化作煞氣湧入珊瑚棺，凝成具由0與1構成的量子煞主。

黑貓的虛影在月光下暴漲，獨眼迸發的星芒照亮村道。三百年前的送煞石板路俄然閃現在柏油路麵下，每塊青石都刻著被混凝土覆蓋的《魯班鎮煞經》。我踹翻珊瑚棺，鑽探機的顯現屏亮起工程圖——恰是海市蜃樓的修建藍圖。

"陳家幺女找返來了。"三叔公的聲帶收回潛水氣瓶的嘶鳴，"該走趟真正的送肉粽。"

黑貓的斷須俄然纏住U盤，在晨光中凝成枚刻著二維碼的銅錢。當我掃碼後，手機主動下載了個加密檔案，題目是：《甲子重劫·雲祭篇》。

子時的潮流中，我摸到沉船桅杆上的鎮海印。當印紐二十八宿對準北鬥時，整艘沉船俄然浮出海麵，船麵裂縫中升起台巨型辦事器機組。黑貓的斷須刺入主機板介麵，獨眼映出父親臨開場景——他握著的不是鋼筆，是根刻著IP地點的青銅卦簽。

"寅時潮漲！"我甩出纏著紅繩的五帝錢。貨幣擊中潛水服的供氧閥，噴出的不是氧氣，是腥臭的鎮魂血。工人們齊聲唸誦竄改過的《趕海謠》，他們揹著的氧氣瓶俄然炸裂，鑽出七條纏著鋼索的鮫人胎屍。

村口傳來鋼索拖曳的銳響。七個穿潛水服的工人拖著具珊瑚棺走來，棺身纏的不是麻繩，是刻著工程批文的鈦合金鍊。領頭的摘下呼吸麵罩，暴露三叔公泡脹的臉——他的喉結處嵌著枚"睜眼錢"，銅錢瞳孔正對著我的方位。

珊瑚棺開啟的頃刻，我的鎮煞銅錢俄然滾燙。棺中哪有屍身，清楚是台緊密的水下鑽探機，鑽頭沾著地宮特有的硃砂碎屑。黑貓的斷須俄然繃直，在鎮煞尺上灼出奎宿星紋——這是當年父親履行送煞的線路。

祠堂梁柱的裂縫排泄鹹腥味時，我正擦拭著那把水泥槐木鎮煞尺。黑貓的斷須俄然在尺麵遊走，凝成行血字："戌時三刻，煞現巽位。"窗外的海平線上，那座沉船與樓骸拚成的海市蜃樓，正跟著潮汐逼近實際。

"卯時破煞！"我將鎮煞尺插入鑽探機操縱檯。顯現屏俄然映出鄭和寺人的麵龐，他的拂塵由無數光纖構成，末端連著戴VR眼鏡的工程師。"新期間要新祭品，"寺人的嗓音混著電流雜音，"這海市蜃樓，便是活人煞最好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