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和女醫齊齊屈膝施禮,一板一眼,都是宮規教誨出來的禮節。
等沈綰梨醒來,他定要好好怒斥她一番,即便長公主格外愛好她,她也不能在旁人府中不帶丫環到處亂跑。
蜿蜒清淺的溪流彷彿玉帶纏繞在湘妃竹林間,貴族男女和書院學子坐在水邊,喝酒消暑,品茶賞花,吟詩作對。
沈念嬌以往每年都會被姑姑帶來插手牡丹花宴,長公主後院的屋舍院落就在一水之隔,以橋相連,柳屏花牆掩映,這些都是平常景色。即便補葺得恢弘繁華,對於一個年年赴宴的人來講,也不該如此驚奇。
沈朝謹低眸看了眼本身腰間的玉佩,“沈”字那麵確切閃現在外。
侍女低眉順目,儀態與宮女無異,極重端方,一看便是長公主從宮中帶出來的:“奴婢方纔瞧見公子腰間玉佩刻有‘沈’字,又見公子很有文人氣度,故有此猜想。”
沈朝謹快步繞過屏風,就看到了紗帳垂下中,沉寂睡著的沈綰梨。
不管何事,總歸是事關侯府的人才值得他體貼。
如許該當睡得不舒暢,但在旁人府上,衣冠無缺是功德。
侍女道:“平寧縣主許是在府中迷路了,身邊也冇帶丫環,受不得暑氣暈倒了,剛巧被奴婢遇見,奴婢便扶了她到配房歇,正要去回稟長公主呢。”
沈朝謹固然鮮少體味後宅陰私之事,卻也傳聞了,初春之時,長平伯府壽宴上,魏家庶女與人私通被來賓撞破之事。
但沈念嬌也樂意與她交好。
她身上還是穿戴初入長公主府時的那身湘黃色華貴衣裙,就連高高挽起的靈蛇髻都並未散開,即便是昏倒躺著,身上的髮飾也並未取下。
如果換在疇前,都是要被浸豬籠或是一根白綾自行了斷的。
見麵前的侍女一語道破他的身份,沈朝謹眸光微凜,心下謹慎:“你安知我身份?”
沈朝謹看了眼床榻上的沈綰梨,感覺讓她在這睡著,即便有長公主府的侍女和醫女照看,他也不放心,“她何時能醒?”
醫女想起太子殿下的叮嚀,麵不改色:“一炷香。”
帶沈朝謹進門的侍女道:“這位是平寧縣主的長兄。”
不過一炷香的時候,那他便臨時在這等等吧。
也幸虧是長公主府的侍女及時發明,若旁人發明單獨暈倒的沈綰梨……
沈朝謹雖常與朱昇有來往,但登門的多是隔壁朱府,鮮少穿過朱府與長公主府的門到長公主府這邊,以是他自知長公主府不成能隨便一個侍女都認得他。
聽聞當時那庶女大喊冤枉,說並未失身,卻隻因她衣冠混亂,經人丁口相傳,便成了她的紅色鴛鴦肚兜掛在小廝腰間,名節儘毀,也幸虧太後此前推恩連孀婦尚不必守節可再醮,那庶女才幸運保住性命,但卻也隻能絞了頭髮做姑子,常伴青燈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