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刺客,刺殺過天子確切是殊榮,想仰仗此名看重史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這一下倒把李承祚說的有了點兒心驚肉跳的意義。
幸虧蔣丞相自幼博覽群書,不像李承祚那半瓶子咣噹的墨點兒一樣“用時方恨少”,愣是從這不知是平話人假扮的刺客,還是刺客假扮的平話人一句話裡,聽到了駭人聽聞的民風――相傳契丹貴族當中傳播一種無上光榮的喪葬儀製,非大貴族與當世豪傑不得用,此法將比死者高大的另一屍身掏空內臟隻留皮肉作為棺槨,將真正的亡者置於此屍身中,是為“人棺”,“人棺”將成為棺主鬼域路上最衷心的侍衛與主子,於此岸之地經心全意的奉養葬身他軀乾中的尊者。
其他的就再不能等蔣溪竹看清了。
那人得此開解,在李承祚和蔣溪竹二人劈麵三丈以外,俄然昂首笑了一下。
那雙狼眸驀地凶光畢露,手中冷鐵扇骨一卷,其人俯身前衝,快如閃電的身形如鋒利的刀刃堆積成一道劈麵而來的騰空斬擊,對著李承祚和蔣溪竹的方向當頭劈來。
這信箭是一個金屬盒外型,與淺顯盒子分歧的是,它的底部有一尾巴一樣的金屬鑰匙,內有機括,用鑰匙轉動三週將會鬨動信箭內部的火藥,以此驅動信箭鑽天而出,作為報信求救的信號兒。
鐵扇骨在間隔蔣溪竹僅餘一絲之地時突然停頓,彷彿是同時,那信箭終究轉到了最後一軸兒,蔣溪竹用儘儘力將其向天一甩,昂首的刹時耳後被鐵扇骨硬生生劃出了三道血痕。
但是他太低估了音波的餘韻,他那本來提筆執棋的手半天都未規複半分知覺,像是廢了一樣。
但是並冇有人聽到骨頭碎裂的可怖“哢嚓”聲,連那刺客震驚與劇痛之下那分外啞忍的一身悶哼都消弭無蹤――信箭拖著火藥燃燒的長尾,淒厲地鶴唳著,轟然一聲突破了“醉花陰”雕梁畫棟的屋頂,碎木瓦礫紛繁而下,稀裡嘩啦地砸了統統人一頭一身,那被穿破的屋頂暴露的都城夜空中,信箭在夜幕中轟炸成了龐然的綠色煙花,轟轟烈烈的明示了甚麼東西鏗鏘扯破了蒼穹。
如果刺殺是為了求名譽,總歸是事出有因的,哪怕冇有“事出有因”的前提,也要締造前提讓他看起來比較“事出有因”。
李承祚當機立斷,虛晃過刺客一記橫掃,以一個非常刁鑽的姿式帶著蔣溪竹翻身下了二樓橫欄,趁著這個間隙,終究騰下半晌的機遇,利市塞給了蔣溪竹一隻手掌大的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