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早有預謀的行刺!他們是奔李承祚來的!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朝暫遺賢,如何向。得逞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必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李承祚並不與步步緊逼的刺客硬抗,護著蔣溪竹一起退至牆角兒,當胸一腳將那招招殺意的“平話人”踹得後退了七八步。
這一曲本是收場,“醉花陰”中燈火光輝,比白天還多了幾份奢糜的亮光,燈紅酒綠當中透著一股子莫名的醉生夢死,不知不覺就讓人眩暈了光彩。
“君遲,彆逞能。”李承祚背對蔣溪竹,卻帶著他瞬息之間向後撤開了數丈,以手中那中看不頂用的金邊兒扇子為“劍”,一招兒攔住了轉眼就追到麵前的冷鐵扇刀。
台上藝人眉飛色舞,說唱段的初識便是入話的起興。
平話人正講到墨客落第那一段兒。
有這麼個主子,滿朝文武都不輕易,蔣丞相悠悠一聲感喟,決定過了腐敗寒食,上個摺子跟李承祚商討商討,給滿朝同僚漲點兒俸祿,權當安撫他們那寢食難安的肉、體與心靈。
這還真是有點兒本末倒置,蔣溪竹想,他這推許備至的人聽不下去,話裡話外看不上這書的人反倒聽的熱火朝天,口頭嫌棄,舉止倒是挺樸重。
蔣溪竹被天子這不怕開水燙的風采硬生生折磨出了乾枯的描述,總感覺本身遲早要累死在這朝廷上方全他“死而後已”的平生之誌。
蔣丞相實在冇想到,這彷彿冇了盼頭的“三十年河西”竟然真的轉到了李承祚那頭兒――竟然有人能落他白叟家如此一句切身之評,這寫出《鳳凰樓》的“三變居士”也是何其有幸,該不枉此生了。
二樓之上的人大多順著樓梯跑的稀裡鎮靜,恐怕在那“平話人”的眼裡,天啟天子這個金燦燦的目標像禿子腦袋上的虱子一樣閃爍,挾持著寒鐵腥鏽之氣的殺招直奔李承祚而來,一絲躊躇公允都無。
“來者何人?”李承祚低喝一聲,語氣卻不太端莊,乃至於涓滴冇有威脅性,反而像作死的挑釁,“朕纔不沾稀裡胡塗的性命,報上名來,等你化成灰了,朕也好賞你這刺殺過天子的殊榮。”
滿京皆知,昔日的太子現在的天子纔是“不學無術”這一群體的扛把子。
藝人的嗓調兒決計用了太高的高腔兒,使得這本來呢喃的詞曲平白多了幾分彷彿能穿透迷霧的力量,娓娓道來的抑憤驀地化作了帶著戾氣普通的哀怨,纏綿的拉扯驀地鋒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