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玉料現在更是難尋的很，又巧得一套墨玉一套白玉湊得剛好，不知要廢多少工夫，這東西，看著低調，實在豪侈地很操心機。蔣溪竹不是那麼誇大的氣勢，本來不想收，一抬眼就看到李承祚那雙桃花眼裡儘是等候的光，滿臉邀功請賞的神采，彷彿不是他賞了彆人，反而像個有了成績要誇獎的孩子一樣。

李承祚在蔣溪竹麵前全無天子的架子，一口一個山查吃得高興，吃完了，順手將竹簽一扔，彷彿想起了甚麼，湊在蔣溪竹耳邊道：“老七的人剛從南邊兒返來，捎返來一套翡翠棋，這南人的東西做的就是詳確，墨玉和白玉的棋子，整塊兒碧玉雕的棋盤，朕瞧著別緻就留下了，你最愛這些東西，明日朕讓人送你府上去。”

前廳世人聽到了動靜，全都迎了出來，左邊年事高的是那老當益壯精力矍鑠的蔣閣老，右邊兒那位，就是內裡那頂華蓋的仆人，蔣溪竹的孃舅豐城侯宋禎。

但是鑒於他一貫是個徒有其表的昏君，暴殄天物地理所該當，誰也冇有也冇敢有貳言。

蔣大人冇有那不知變通的硬脾氣，領了這份情，給個台階就下了，卻仍然禮數全麵地停止了點到即止的酬酢，纔回身繞去了後院。

安插炊事細枝末節的事情天然輪不到蔣溪竹親身過問，蔣溪竹內心明白，這隻不過是李承祚尋個藉口給他得救――蔣溪竹一根糖葫蘆冇吃完，丟也不是藏也不是，掖著躲著捱了半天，那彆扭勁兒就甭提了。幸虧統統人都圍著李承祚轉，冇人重視到他，是以不至於丟人，冇想到還是李承祚瞧出來了。

眸中那實誠得讓人有些糟心的笑意轉眼不見，變成了一種似笑非笑的冷酷掛在眼角，人還是慵懶而隨便，周身的氣質卻變了，唇角一勾，眼尾一掃，冷冽寂然地姿勢是當之無愧的帝王。

實在陪李承祚下棋也不錯，起碼他冇有輸棋就砍腦袋泄憤的成規，贏了還能得誇獎，慷慨得非常講事理。

“說吧，宋禎，遼東是如何回事。”李承祚出聲，吊兒郎當的語氣透出幾分冰寒的肅殺，“你們瞞得過君遲瞞得過兵部，卻瞞不過朕這不聾不瞎的耳目，朕能饒人一次，卻不見得能有下一次，侯爺和閣老可要保重。”

嚴格提及來，如果不提那些君臣有彆的虛禮，他與李承祚的乾係，反倒比自家兄弟姐妹更親厚一點兒。

這叮嚀的如此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