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花辭_第十一章 斷雲殘雨生無趣(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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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驁眼神迷離,身子東搖西晃,突然惶然道:“我在做夢,你又到我夢中了,為甚麼這麼多年我隻能在夢中見到你呢?”他煩惱而痛苦地大口喘氣,雙手捧首,用力地抓撓著頭髮,直撓得指甲裡充滿鮮血。

楚雲汐解開承擔,內裡著暴露兩個白瓷罐,翻開蓋子,是整整一罐子黃澄澄的梅子糖。她拈了一顆在嘴中,味道冗長而幽遠,彷彿隔世。不知是梅子糖變酸了還是她的心傷,眼淚如雪般簌簌的撲落,異化著清爽的草香,在陽光下一曬,立即閃現出褪了色的淚痕,好像一幅未著色平淡的山川畫,難過而哀傷。

不過一年,當兩人再見楊邈時,他已不再是阿誰遲疑滿誌、意氣風發的翩翩狀元郎,而是滿身被繃帶包裹地如同死屍般的活死人。

白驁望著她的臉,便禁止不住的焚心之火,兼又想得她姓楚,更是火上澆油。他俄然乾笑兩聲,冷聲道:“你倒還問我,你該去問問你的好父親。”

冗長的一夜疇昔,再睜眼時,已是太陽高照,中午將近了。

夜已深沉。

晚間,楚雲汐和林月沅兩人圍坐在火爐前談天,林月沅拉緊了身上的皮襖衣領,雙手伸在爐火旁。楚雲汐冷的瑟瑟顫栗。林月沅乾脆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楚雲汐靠在她肩頭。紅色的火光照在兩人臉上,暖烘烘的熱氣沁入肌膚,林月沅的度量也很暖和跟母親一樣,那一刻楚雲汐可貴感遭到了溫馨。

白驁望著他現在不認不鬼的模樣,心中又心疼又憤懣,哽咽道:“我早勸戒過你,你就是不聽我的話。到底本日自食惡果,我教了你這麼些年,就教出你這麼個胡塗門徒。”

林月沅隻掃了一眼,便專業地點評道:“你二姐的字清秀不足,勁力不敷,柔嫩有力,中看不頂用,繡花枕頭。”

楚雲汐已經哭得雙目難以視物,她難以接管本身又一個親人遭遇噩運,她還記得年前去插手楊邈和柳盈薇的婚謙遜她一度又重新信賴相愛之人還是能夠白首,可運氣的孽輪畢竟也冇有放過這一對幸運的佳耦,冇想到他們的恩愛卻連一個夏季都冇有度過。

白驁有些不忍,卻還是殘暴地說道:“我該道賀你,你父親終究重現楚氏當年的光輝,楚氏幾代人汲汲以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終究還是落到他的手裡。他這些年處心積慮、忍辱求存、不折手腕,終究使你們楚氏重振了金陵第一世家的雄風。”他大笑起來,麵龐猙獰道,“但是你看看你的父親身從當了丞相都做了些甚麼?趁著聖上龍體衰弱,有力辦理朝局,結黨營私、貪汙納賄、黨同伐異。不太短短數年,這世道便渾濁肮臟如同死水,朝中大家自危,相互構陷,以求自保,洛陽幾個士族抄家的抄家,死的死,敗的敗的。你大哥不過是丞相大人康莊之路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絆腳石,是他捏死的一隻微不敷道的螻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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