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花辭_第十一章 斷雲殘雨生無趣(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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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驁眼神迷離,身子東搖西晃,突然惶然道:“我在做夢,你又到我夢中了,為甚麼這麼多年我隻能在夢中見到你呢?”他煩惱而痛苦地大口喘氣,雙手捧首,用力地抓撓著頭髮,直撓得指甲裡充滿鮮血。

楚雲汐被他絕情的吼聲和猖獗的神情嚇得落淚,白驁卻蹲了下來,雙手捂臉,淒惶地痛哭起來。

楚雲汐麵前鮮血迸流,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神經完整崩潰,她俄然也癲狂似得大笑起來:“是啊,這血淋淋的究竟擺在麵前我又怎能不信?我的父親就是如許一個心狠手辣的妖怪啊!”她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倒在林月沅身上。

三天後,楊邈醒了。

林月沅拉直了鴿子的右腿,上麵綁著一個翠綠色的小竹筒,林月沅取下竹筒,一揚手,鴿子撲撲楞楞逃命似的的飛走了。

楚雲汐望著瘦骨嶙峋的他,眼淚如瓢潑大雨,滂湃而下。

林月沅不滿嘟囔:“這甚麼鬼天啊,太奇特了,蜀南從未冷成如許,邪門。”

她的哀思如決了堤的大水,沖毀了她的強撐的精力,她蹲在孃舅的身邊,抱著他一同抽泣。在她的心中,白驁一向如神明般不受世俗拘束,不由禮教拘束,他有滿腹的才調、有超凡的技藝,他彷彿無所不能,彷彿遺世獨立,但本日他如同孩童普通在她麵前嚎啕而哭,讓她曉得他畢竟是個凡人,也有留不住的所愛,也有抗不過的運氣。

林月沅把竹筒插到楚雲汐手裡,搓動手問道:“快看看,你二姐寫些甚麼?”

他的雙目像燃燒亮光的黑洞,滿盈著驚駭與絕望。

白驁望著他現在不認不鬼的模樣,心中又心疼又憤懣,哽咽道:“我早勸戒過你,你就是不聽我的話。到底本日自食惡果,我教了你這麼些年,就教出你這麼個胡塗門徒。”

這一年夏季冷的出奇,世人早早地便換上厚厚的皮襖,抵抗酷寒。

手指劃過眼睛,裂縫中散著窗邊射過來的溜光,照的眼睛斑白一片,好半天麵前的圖象都是色采繽紛,花花綠綠的,晃得她頭暈腦脹,視野漸漸拉長,焦距對準,定在了一片白羽上,那是鳥兒的羽毛,切當地看來,是鴿子的羽毛。

林月沅常日雖不拘末節,但做事卻有分寸,兩人雖親如姐妹,但卻極其尊敬楚雲汐的奧妙。

彷彿一堆火炮落下,楚雲汐隻感覺頃刻間震耳欲聾,六合扭轉,宇宙顛覆,天下毀滅。她身子癱軟,倒在林月沅身上,口中喃喃自語,像中邪了似的,一個勁的點頭反覆道:“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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