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再去換盆水來。”
“如許吧,我不問了,你也不消說,就放心留在這裡養病,我會對外宣稱你已經死了。”
“如何樣,殿下敢不敢把人交給我?”
人道嘛,隻要有機遇活下去,任何人都捨不得這個花花天下。
剛纔出去時麵不改色,能做到這類境地的,怕是長年間刀口舔血的男人都一定能有她一半的沉著淡定。
死士受了重傷,雙手雙腳已經被廢,現現在除了開口說話以外,甚麼都辦不到。
聞言,沈傲雪並未感到不測。
她的話雖不假,可倒是另有目標。
為甚麼呢?
他用心說這類話想要激憤她,以此換個痛快地死去,免得再受折磨之苦。
但是,躺在那邊的死士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未曾皺過,神采還是慘白中透著剛韌的毅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神采打量,彷彿在猜想她究竟想乾甚麼。
死士渾身高低都是血跡,臉上天然也不潔淨,那些如墨普通的髮絲糊成一片,讓人看不出的麵貌,隻能透過汙血和頭髮的間隙對上一雙如千年寒冰一樣死寂的眼睛。
幫他擦潔淨臉,沈傲雪把帕子放進水盆中洗濯,擰乾後持續幫他擦脖子以下的處所,還叮嚀墨誠去拿一件換洗的衣物。
作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他到死都不會叛變仆人,更何況是一個女子的荏弱手腕。
他語氣果斷,本覺得她會惱羞成怒,可她卻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不管她做甚麼,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套他的證詞。
懷玉上前說道:“女人高貴,還是讓奴婢來吧。”
“但是……”墨誠一臉嚴峻,“確切分歧適。”
說完,她便咬著下唇一點一點用力,全神灌輸地將他已經化膿的傷口扯開,把粘在內裡的布條全數取出。
“你覺得如許,我就會信賴你?我勸你彆太天真,我的目標是要殺了你,等我好了,還是一樣要你死!”死士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這張臉就算是放在凡人中,都算是佼佼者。
但越是如許,他越是要守口如瓶。
景嶽寒見她不為所動,略思忖後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拿起一旁的摺扇意味性地搖了搖,終究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仆人,這類事交給部屬來乾吧?您……分歧適。”
這類視死如歸的殺手,並非是不怕死,而是不得不死。
沈傲雪眨著眼睛說道:“我是郎中,有甚麼分歧適?我得查抄他身上有哪些處所受傷了,環境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