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留下。”

說罷，他從身後主子手裡拿過一包炒熱的栗子，遞給了李庚年身後的暗衛，並未幾說甚麼，隻進了行館落跪在齊昱麵前領旨。

“你好些麼？怎俄然病重？”齊昱落座在他榻邊，接太小寺人手裡的清粥，獨自舀起一勺吹過喂他。

三個暗衛嚴峻兮兮地各自撞了撞胳膊，齊齊跪下道了遵旨，起來便順利站到溫彥以背麵去打哈哈，李庚年在外頭看得直感喟，捧著沈遊方給的紙，有些放不下心。

方知桐與龔致遠心竅皆通，何嘗不知齊昱這話是要他們好生關照溫彥之，當即牽了袍擺恭敬跪下接了口諭，喚他們平身後，齊昱又點了與溫彥之熟悉些的三個暗衛留下，倒冇多囑托，隻沉沉瞧了那幾個小子一眼。

江山此夜寒。

齊昱由暗衛服侍穿上裘袍，冷冬裡歎了口氣，空中揚起團薄薄白霧。他看向溫彥之，感覺本身心中約莫有千言萬語，可分彆的話已說過，要丁寧的也都講了，再說便是實足婆媽，都是男人，亦無需那般。

李庚年一愣，抓著那紙張的手指緩緩收緊了些，卻咧嘴笑道：“嗐，升官進爵良田美妾，去了北疆我大富大貴著呢，作何不去？授文印信都在京中等著了，到我走頓時任，給沈公子你寄北疆美酒啊！”

“……我？”溫彥之一懵，情急間俄然有些不知說話，“可治水纔開端，更兼大壩改建之事，我……知桐冇有公職，圖紙都是我們……總之……”

溫彥之話音輒止，動了動唇，一時冇說出話來。

這倒讓溫彥之怔愣一瞬：“你承諾了……？”

可畢竟再一眼望在溫彥之身上，念及即將到來的數月拜彆，也不知甚麼重重沉在腳下，讓他一時走不動路。

“每日寫，不準停。”齊昱悄悄咬他耳骨，“如有一日我見不到信，那江陵府的官吏還得再換一道才作數。”

他瞥了方知桐和龔致遠一眼，垂眸想了想，落諭道：“都各自安生罷，治水之事煩複，你們也提點提點溫彥之。”

齊昱從書房撿了幾本要緊的摺子出來，落印交代折報重轉回都城，熱水備好，他回上房梳洗罷了換上潔淨衣衫，倉促用過早膳，李庚年報來講車架備好了，便行至院裡。

二人相處至今，每逢齊昱談及他獨當一麵之類，總不是哂他鬥不過官吏，就是哂他腦筋一根筋，此時這般一講，他原覺得齊昱會不悅，會勸止，可冇想到齊昱隻是笑了笑。

溫彥之鼻頭一紅，鎮著滿腔的澀感點頭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