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之,你現在信了麼,我不止愛你一張臉……你有全數,我喜你全數,無需你像宮妃隨駕,共我出宮入殿。你有你的抱負,這是功德。”他唇角在溫彥之額頭印了一下,將人拉開來對視進眼中,正色叮囑道:“你聽好,白癡,先保全你本身,再好好治水,遇事切莫打動、固執,該聽方知桐的,就聽方知桐的。”
溫彥之話音輒止,動了動唇,一時冇說出話來。
他俄然站起家來撲入齊昱懷裡將人抱住,竟覺出口的話融了胸腔裡的酸濁之氣,悶在鼻尖都是熱燙:“齊昱,我也想和你回京,我隻是——我不能……”
“……我?”溫彥之一懵,情急間俄然有些不知說話,“可治水纔開端,更兼大壩改建之事,我……知桐冇有公職,圖紙都是我們……總之……”
齊昱從書房撿了幾本要緊的摺子出來,落印交代折報重轉回都城,熱水備好,他回上房梳洗罷了換上潔淨衣衫,倉促用過早膳,李庚年報來講車架備好了,便行至院裡。
周福兩道灰白眉毛一抖,心知聖意,就喚那些宮女內侍儘數撤了用度,轉目睹齊昱已經領著李庚年倉促走出老遠,便趕緊跟上,往欽樺宮行去。
齊昱長指隙開簾子一角抬眉望出去,暮色下城門樓當頭的“南”字,一撇一劃紅得發黑,而下頭一道護城河的閘關橫在水上,打耳飄入的京腔拍在馬車外頭,統統的陌生都變成熟諳,北地冷凝的暮冬氣味,混著年底將過殘留的炊火爆仗味,緩緩繞在他鼻尖。
恰是晚膳時候,齊昱跨進欽樺宮時明顯內侍宮女都有些駭怪,一聲“皇上駕到”喊得戰戰兢兢,惶恐著跪了一起。內院還是一股沉悶的草藥味,齊昱隨口說了平身,一如平常般直行至內殿,偶見殿內掌著數盞燈火,翻開門簾,虎頭銅鼎熏發的寧神香氣鑽鼻,惠榮太後正坐在側旁的軟枕背椅中,抬手揉額。
溫彥之斂起眉心沉了肩,目露扣問地看向齊昱:“我想留下。”
溫彥之揪住他前襟,將他拉下來悄悄啄了下唇角:“你放心我?”
他垂垂神智沉著,默了好半晌,驀地說道:“得回京。”
“行了,行了……”齊昱抬起手,安撫似的拍拍他後腦,神采中的好笑異化絲倦怠,下巴抵在他額頭上,輕歎了口氣。
“皇兒回了……”她哽咽地抬起手招齊昱疇昔,強打起精力來笑:“母後就曉得,你是疼旻兒的……你快出來瞧瞧罷,好賴本日,他是緩過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