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之止了,忍著道:“忽覺你方纔那般,像極了我父親。”
齊昱攬他在本身肩頭靠著,欣喜了幾句,正想風大,不如回堆棧再說。正此時,見側方江麵上一裡開外,有一艘玄色大舟,正影影幢幢在江邊泊岸,其上隻一點燈火,更冇豎旗號,多少有些詭異。
――不過,返來,換衣服。
齊昱在心中笑開去,握起溫彥之的手指,將扳指往上套,無法溫彥之的手指比他細些,倒是戴不上,不由歎了口氣:“果然是大了些。”他摘下那扳指在手裡玩了一陣,感慨道:“這是朕第一場敗仗,先皇從都城犒賞到關中來的,實則不是甚貴重物件。”
溫彥之坐在江邊一根橫倒的枯木上,看著遠處,不知在想甚,齊昱走疇昔戳了戳他肩膀,溫彥之回過神來,眼神中有一絲清楚的哀思。
溫彥之看著李庚年走出去,又扭頭看了看齊昱,笑了一聲。
齊昱想了一會兒,“那紫玉扳指?”往前靠近些問:“怎冇見你身上戴過?”
――我才,走了,兩刻鐘。
――說朕不讀書?說朕俗?!
齊昱這就放下碗要拉人,溫彥之由他拉了兩步拗不過,隻好紅著臉道出天機:“是‘莫言不解銜環報,但問君恩今若為’!”
溫彥之笑了一聲,幫他把袖子過出來,“罷了,我又不是小女人,給我做甚麼衣服穿,家裡做的都嫌多。”
齊昱笑,支著頭看他:“朕想曉得。”
齊昱點了點頭,“半月前崔蒲遞了摺子返來,構和之事還算順利,想必是好的,你無需憂心。你父親那般腦筋,另有你大哥、趙黎在,怕個甚。”
“等回了都城,我想給雲珠立個衣冠塚。”溫彥之神情冷酷地看著江麵的幾隻水鳥,口氣中的灰敗在所不免。
太陽還不足暉,光波四散,望去一派敞亮江麵,帶到夜漲潮漲,人聲沉寂,對岸遙遙山間林海,當空吊掛一隻小月,暮色如墨,點漆星子,非常番靜美氣象。
不過是數盤珠玉當中,他選了這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