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影象中，秦文樹並不是一個貪汙納賄的小人，遠遠不是。老秦是他的恩師，待他如親人。

溫彥之悄悄翻動紙箋，一目十行，倒是字字了熟於心間。當這本紙箋終究要翻完的時候，他總算找到了他想看的阿誰名字――

“……廣田隸胥儘相爭，三阡一陌不敷稱。河穀發水欠收成，白白隻把龍王問……”齊昱漸漸唸了折上的兩句兒歌，哂笑道：“如此雙關之句，若說是孩童隨口唱出，那朕的江山此後還真是人才濟濟。”

齊昱撇撇嘴，“實在……”

此時現在，溫彥之站在內史府二樓的書架間，直覺層層盜汗透過背上的布料，打濕了重重官服。

第三類人當中，禦前錄史的起居舍人，又更是一類彆樣的存在。固然官銜隻是七品，但畢竟天子本人都不太敢惹，彆人就更彆觸黴頭。

溫彥之訥訥地抱拳：“勞煩勞煩，昨日落了東西在內史府，得先去取過。”說罷遞著名牌登記下，才進了宮門往內史府行去。

雖則賢王有功，可不學無術也實在丟人。

譽王很感興趣地向前湊了湊，洗耳恭聽。

“小九，”齊昱向譽王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雲霞如彩錦普通，“當年他冇有幫康王，現在就算康王活著，他亦不會幫康王。雖是一母同胞，他二人胸中倒是兩般六合，投不到一處。”

府前廊子上隻點著盞夜燈，尚無人在職。溫彥之提了袍擺走進府內，悄悄在屬於本身的那張桌案上點亮了燭燈，便拿著這燭燈緩緩上了二樓。

溫彥之一早想好各種，此時隻道：“皇上有些庶務，下官不知當不當記，故來參閱參閱左舍人疇昔的實錄，已然找到了。”

譽王還是忍不住問：“皇兄明知九龍錦之事，亦有康王之嫌，又為何恰好要讓賢哥哥去淮南？若真讓他見到康王，豈不兩相難堪？”

再今後翻，倒是冇有了。

譽王：“……”

十一月初，補葺之事流程已定，秦文樹帶著匠人去了善德宮，一一排查廊柱是否蛀蟲，當天倒是非常早就回到了工部。

譽王垂下眼，“皇兄您繼位兩年不足，賢哥哥明幫暗助、走動朝臣皆是為您，站在哪邊，您內心尚比臣弟清楚。他與康王畢竟乃一母同胞，血濃於水，若康王現在真的活著，且暗害捲土重來，您此番……豈不是將他的親弟弟送去讓他拿住，以勒迫朝廷？”

齊昱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朕隻是以後想到，賢王前去能順帶摸索一下敵情，也挺不錯。若真是康王……”他抬手摸摸下巴，目中掠過一絲滑頭，“朕也想看看他們親兄弟到底能不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