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冬瓜巷子，周福服侍齊昱將頭上的金冠換做了檀木的，又脫了蟠龍外袍，換上件絳紫的暗紋褂衫，終究下得車。

“溫舍人帶路罷，”周福笑眯眯，“想來是坊間甘旨，咱家跟皇上不見得曉得。”

齊昱還當他是餓壞了纔有此行動，終究忍不住笑了一聲：“溫舍人不必拘束，說罷，想吃甚麼？”

也是跟著會吃的，才找的到這等別緻處所。比如疇前的關西侯齊政也愛吃，特彆愛吃麪食，為了吃兩個傳聞味道傳奇的蔥油餅，拉著他連村裡的住戶都闖過。

“是。”溫彥之抱拳拱手地應了，這才硬著頭皮坐下來。

場麵立時有些詭異。

溫彥之恭敬起家，落座在齊昱左手。周福跟在前麵出去，坐在溫彥之劈麵。

“溫舍人也坐罷。”齊昱執扇點了點麵前的小板凳。

――這白癡啊，哎，還果然是有想吃的。

桂花小院的老闆看這三人糾結的模樣，猜這紫衫的公子定是溫彥之的下屬，約摸是個大官爺，故也尋摸著要替熟客掙些臉麵，便儘管揀最新奇的食材重新片了串好，細心打料刷上，將一石鍋辣湯重在泥爐上一起端上了涼亭裡的小矮桌，並配了三個香油蒜蓉的碟子，並一碗米醋、一碗耗油。

――擅碰龍體但是大不敬啊……

溫彥之順著看疇昔，隻見涼亭裡有一張小矮桌，中間有幾張竹子打的……小、板、凳？

“不成分開都城？”齊昱笑，“實話說罷，待入了秋，京中亦不會承平了，譽王和你爹，都勸我出京暫避。”

實則他走得很忐忑，因為方纔齊昱問他想吃甚麼的時候，他也是俄然想到了這冬瓜巷子裡的桂花小院，並不曉得會不彙合皇上的胃口。這桂花小院疇前是他帶雲珠去聽戲路過，趁便一吃，因菜色奇特爽口，故叫二人喜好上了，便常常來。院家是蜀地來的，雅間清算得潔淨利落，鮮燙的麻辣串乃是一絕，隻望皇上能不嫌棄。

齊昱忍著笑：“午膳麼，溫舍人有何高見？”

溫彥之也鬆了口氣，便又挑著其他的串兒來給他：“……您喜好就好。”

隻可惜，可惜人已經不在了。

――如此不敬，怕會被腰斬。

溫彥之將葷菜給齊昱撈完，又給本身夾了些，就端端坐下，“您可有人選？”

溫彥之也不能說方纔內心在想甚麼，冷靜了一會兒，隻得深思了個去處，恭聲問齊昱：“皇上……吃辣麼？”

溫彥之一愣，昂首低聲道：“微臣人卑言輕，尚無經曆，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