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賜膳。”溫彥之冷靜抓起筷子。
黃門侍郎舔了舔嘴皮,吞了口口水,“呃,稟皇上……張尚書他,絕食了。”
――肉也冇二兩,愁人。
“臣在。”鄧侍郎雖跪得臨危穩定,內心卻也打起了鼓。
黃門侍郎囁嚅著,撿了句重點:“張尚書說無顏再食俸祿。”
齊昱笑著,更走近了阿誰模型,抬臂用長指推了推模型當中巴掌大的滎州城,略見鬆動,便起手將那模具全部翻了起來。
鄧侍郎做出大義凜然的模樣:“稟皇上,昨日溫舍人查驗時,臣本著尊敬賢才之意,並未出言乾與,本日既然皇上垂詢,臣亦豁出道義,敢請切諫!實則溫舍人昨日查驗地溝,並未重視滎州城模型,臣想,這模型是先皇改建滎州時的舊物,或能夠有些機竅與地溝對不上。”
哎,等等再說罷。
“溫舍人,”齊昱將碗放下,“你來講說是如何回事。”朕就看看你有冇有這眼力價。
溫彥之趕緊站起來落了座。
溫彥之正跟上去,餘光裡瞥見鄧侍郎那邊好似給幾個主事使了個眼色。
城模中水流滂湃而下,刹時湧進下方的地溝當中,瞬息順著地溝排入四周圍著的水槽裡,一滴不剩。
齊昱坐在桌邊,“溫舍人,你也坐罷。”
“他說甚麼?”齊昱眯起眼睛。
公然,水位紋絲不動,一點都排不掉。
齊昱又放下筷子,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何事。”
齊昱收回思路,伸筷子重新夾了個蝦餃放在溫彥之碗裡,又向黃門侍郎道:“你去將相國寺每月給朕送素齋的木飯碗尋一個來,給張尚書送去,說朕勸他好生用飯,問問他是吃還是不吃。”
“朕讓你吃你就吃,”齊昱有點惱火了,“哪那麼多廢話。”
他放眼一望,隻見桌上有水晶燒麥、蒸蛋羹、蟹黃蝦餃、虎魄核桃、花枝餅……
溫彥之當即跪下,訥訥道:“皇上,微臣不察城模之事,已然算是罪惡,又何能以罪得賞?皇上千萬不成。”
齊昱倒提著那滎州城的模型,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那模型下封著的一張油布上,“這伎倆,你們也就頂多哄哄溫舍人。”繼而拔高了聲線,問:“你們是不曉得欺君二字如何寫嗎?”
齊昱一口茶幾乎嗆在喉嚨管裡,好輕易才嚥下去。他重重把茶盞放在桌上,“他甚麼時候開端絕食的?”
幾個雜役將治水的模型抬了上來,七八尺長的一張桌上,捏了幾百裡山地與城池的形狀,各邊有些洞孔,便是圖紙中的地溝排口。模型中間插著幾支長竹簽並接了四方水槽,是公用來探洞與接水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