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昱感受彷彿終究能消停一陣子的時候,又一件糟心事情產生了。
溫彥之冷靜站在齊昱側邊,叫堂下諸官一見,內心都有些打鼓。
鄧侍郎垂首:“稟皇上,工部高低,日夜兼程,不敢懶惰,足足花了四日五夜,纔將此模型造出。”
——竟然還扯到了溫久齡的身上。
周福想了想,比較隱晦地說:“鄧侍郎說測驗時,水排不掉。”
齊昱倒是有些吃驚地望著身邊的舍人,從未想過這木木訥訥的白癡還能有真氣急廢弛的時候。
齊昱笑著將堂下諸官掃了一圈,目光落在鄧侍郎身上,“哦?鄧侍郎,溫舍人此言,是甚麼意義?”
“喲,溫舍人已然出來了,”周福也是個眼尖的,“想來模型是做好了。”
溫彥之怒道:“罪臣之法便是有罪?那人食五穀,皆有蟲噬,百姓就該絕食?”
溫彥之:“……”
齊昱瞧著那人影越走越近,不置可否,先抬手錶示內侍將肩輿停下來。
齊昱笑著搖點頭,開口道:“彆爭了,聽你們鬨得也希奇,朕便親身來看看這模型有何題目罷。”
鄧侍郎眸子一轉,道:“回稟皇上,溫舍人談笑了,司部已調派各位水部主事,循著溫舍人的點撥,細心查驗了一夜,仍舊毫無眉目。”
本來文文悄悄的溫彥之,此時是再也耐不住火了,竟把頭皮一硬,上前道:“那也要鄧侍郎能讓下官查驗,下官才氣查出個以是然來!”
“裡邊如何樣了?”齊昱抬了抬下巴,問他。
齊昱瞧著他臉上一層薄紅,神態更像是有些負氣,像是剛和誰吵過一架似的,打趣道:“你那點兒俸祿,朕罰了也抵不上淮南一塊紗布袋子。”
這天剛一睜眼,周福就在他耳邊道:“皇上,工部築模出題目了。”
“你是由朕任命治水的,”齊昱打斷了他,再看向他的目光是涼涼的,“此後如果被人打了臉,最好本身給朕打歸去。若要落到朕手裡再打歸去,能夠就不那麼好結束了。”
這才睡了幾天好覺啊。齊昱感喟,起來洗漱,“又如何了?溫舍人不是把圖紙都畫好了麼,朕見著條條地溝都畫得清清楚楚。”
——實則工部那邊的熟人傳來的原話是,“溫舍人怕不是胡畫了些圖來亂來我們工部罷,說要排水的圖紙,做出模型來排不掉水,這難道欺君之罪?”
溫彥之正要持續實際,齊昱俄然搶在前頭道:“你們做了四五日?”
工部人等一早聞聲了靜鞭,早已到堂上跪著接駕。齊昱下了肩輿,緩緩走到了堂上坐下,把月白的袍擺斂到背麵,口氣輕巧地問:“傳聞治水的模型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