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見周侍郎!”溫久齡幾近是一頭紮進了刑部大堂,在瞥見兒子的那一瞬,老淚縱橫,“我這孝子!給周侍郎添費事了!”然後在前麵踹了溫彥之一腳,“老幺,你還不快感謝周伯父賜訓。”
有今上加持,就難怪溫久齡能來得如此快了。周雲川恍然。
溫彥之又再答:“鄰居乾係。”
避過了當年的風頭,剛入夏的時候,薛嬸帶著雲珠到街上轉,溫彥之走在側旁,忽聞聲劇場後練唱的兩個女人在練《草花仙子》。
溫彥之道:“下官在屋中睡覺。”
正在他將近按捺不住時,上麵稟說:“大人,鴻臚寺卿來了。”
溫彥之答:“下官恰好有套空宅罷了。”
周……伯父……賜……訓……
溫久齡頭疼地閉眼,“剋日殊狼國進犯西北,旭之治下出了逃兵,他感念那逃兵已有妻兒,就饒了那逃兵一命。禦史台參他身為智囊,卻心存婦人之仁,放走逃兵,無異於鼓勵兵士逃竄……還好那逃兵最後自裁賠罪,不然這事恐怕不好告終。”
溫彥之皺眉:“禦史台――”
溫久齡雖因任職鴻臚寺卿著名,卻也兼了太常寺少卿與其他四五個職。想必是一早各方刺探了,刑部並無此案的真憑實據,此時現在頂著太常寺卿的名頭前來,意義就是“你若無憑無據敢抓我的兒子,我便能在禦前揪出你罔廢祖宗法度之事,彈劾你到天荒地老”。
溫彥之冇有說話,畢竟此言當中並無問句。
再回想起方纔本身潑給溫彥之客人的那盆烏漆墨黑的臟水,和那上不得檯麵的癖好……
溫久齡搖了點頭,“你莫問了。既秦尚書當初於你有再造之恩,則也是對為父的恩典……雲珠乃秦尚書之女,雲珠之事,你不必再管,為父會極力查探。另有――”
溫彥之答:“下官不知,隻道叫雲珠。”
溫久齡感喟,“你要怪為父到甚麼時候?從小將你養在宗族闊彆朝堂,早就奉告過你,是為了保你安然,誰知你倒好,本身偷偷兒跑來參舉不說,還考了個狀元,都城裡多少雙眼睛齊刷刷望著!現在你入了朝堂,吃了苦頭,受了罪惡,冤枉了這麼兩三年,為父看著都難受,你卻還是迷不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