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謝凝點頭，環顧了一週，道：“諸位大人，在出身未明之前，我最後一次利用天子權力，能夠麼？”

謝凝步態輕巧地走下丹墀，雲錦織金的鳳尾大袖衫廣大的裙裾在丹墀上一點點地蜿蜒放開，那金線繡成的鳳尾栩栩如生。丹墀之下便是寧秋霖首級滴下的鮮血，謝凝卻像毫不在乎地踩了上去，緩緩道：“現在，我們來措置另一個案子——諸位大人要如何措置我呢？”

隻是這麼一來，反而顯得做賊心虛，更考證了寧秋霖的話，謝凝的母親薛氏四月入宮，十一月便生下謝凝，滿打滿算隻要七個月的有身期。

“大理寺丞，於大人。”謝凝將稱呼換了，語氣更顯冰冷，“現在能夠定寧秋霖的罪了麼？”

紫宸殿上沉著如死，誰也未曾推測事情竟會演變至此。即便是丞相高崇禕與禦史江自流，也冇推測。

“謝凝，你——”寧秋霖終究對勁地笑了起來，“你被陸離騙了！你底子就不是先帝的女兒，隻是你母親薛氏與人珠胎暗結懷的野種！你不配坐在龍椅上，你要被淩遲正法！”

在場的很多人還冇反應過來，俄然一卷紅背黃底的卷軸從大殿門口滾了過來，剛好停在玉牒中間，上邊寫道：“皇九女昭和公主凝，戊辰年十一月初平生，柔佳端淑，賜婚永定侯第七子離字慎之……”

“我的出身與你的案子乃是兩碼事，莫非你覺得將我的出身扯出來，你身上的兩道極刑便能赦免了麼？你錯了！”謝凝冷冷道，“即便我不是天子，大梁朝的律法還冇拔除呢，你無令行兵、埋冇私兵，一樣是極刑！我不能殺你，莫非大梁朝的律法、這滿朝文武，就不能議你的罪，將你按律措置？”

旁人遭受出身疑雲早就慌了神，何況還是身為天子卻被思疑血脈，皇位動輒不保不說，還隨時能夠被淩遲正法。謝凝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到寧秋霖的案子與她的出身乃是兩件事，先將寧秋霖措置了，可見沉穩與氣度。

“我……”寧秋霖一慌，不知如何答覆。他現在纔想到，這確切是兩回事，並不能因為謝凝不是天子，他就不必死，但是……為何倪冬兒與兩位先生都未曾奉告他這點？

群臣心中戰戰，碰到此等大事都是叫苦不迭，各朋黨都不由得望向了本身的領頭人——文臣看禦史大夫江自流，世家看丞相高崇禕，武將則等著太尉陸離的一聲令下，便將這紫宸殿鬨個天翻地覆。但朝中三大重臣竟沉默不語，彷彿誰也不想措置女帝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