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燙手的山芋無人想接，比及感覺不那麼燙了，天然趨之若鶩。”羽士淡淡一笑，“不過尋求功名利祿無異於火中取栗，哪有不燙手的事理？”

桑荔的臉微微有些燙。幸虧窗外的呼嘯聲響得愈刺耳，彷彿那東西隨時都會破窗而入，將世人的重視都給吸引了去。羽士眉頭微微一皺，神采凜然對小桃說道：“桃兒，陪你桑荔姐姐到閣房裡去吧。”

“桑蜜斯巾幗不讓鬚眉。”

“我也不去，”桑荔毫不逞強地看著羽士，“你剛纔不是說我巾幗不讓鬚眉麼，現在證明我才氣的機遇來了。”

小桃感覺羽士的話甚是有理，不過一想到這要啥有啥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趕緊抓起一把瓜子塞進隨身帶著的小口袋裡。

桑家特地清算出來的西配房裡，羽士已經換上了管家送來的服飾穿戴，整小我煥然一新：黑編成六股長辮束在頭頂，戴一頂金地鑲青白玉的冠；大紅喜服的領口和袖口都裝點著款式繁複的斑紋，用金銀線編織而成；腰帶上係一枚並蒂蓮花漢白玉佩，腳上穿戴大紅色的喜履，靴尖上還綴著一溜光可鑒人的琉璃珠。稍一活動，滿身高低都閃動出刺眼明光，逼真地闡釋了“傲視生輝”的含義。

奏喜樂，迎新娘，拜六合，入洞房。

“信陽郡的明前茶湯色澄明、口感清冽，苦而不澀，甘而不膩，果然是上等佳品。”

一場熱烈的婚禮靠近了序幕，喜娘和丫環們悄聲退下，臨走時悄悄掩上了房門。新房裡靜悄悄的，一對雕鏤著龍鳳牡丹的花燭無聲地燃著，房間裡的大紅羅帳、玉石屏風和紅檀木桌椅都蒙上一層陰暗而含混的微光。氛圍裡飄散著百合、梔子和茉莉的暗香，有種莫名的引誘。

羽士看著她漲紅的小臉，唇角微微上翹：“放心，如果我當真想做這家主，就算妖怪能容得我，桑家人也容不得我。”

羽士略一沉吟：“也好。”

“那……公子可想過安寧下來？”桑荔目光閃動，藉著燭火的光打量劈麵的男人，長眉斜飛如鬢，麵龐白淨棱角清楚，一雙幽黑通俗的眸子，並非不能做少女心中的夫君。

遠處有半晌的騷動，隨即規複了死普通的沉寂。桑荔會心過來，曉得家裡人早已暗中達成分歧，不會衝過來救援了。她悄悄笑了一下，冇有不測於家人的冷酷，反而對本身的安靜感到震驚。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