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化凍的房簷子滴水成冰溜子，張歡拿火化場的帳本捲成筒接水玩兒。骨瓷戒指卡在指節上紋絲不動，排泄的血絲在冰麵上凍成個紅問號。"唐曉冉2003，"他對著太陽晃戒指，"這玩意兒敢情是量產的？"

雨停了，火化場煙囪冒出個心形菸圈。唐小柔的腳鐐不知啥時候開了，貂皮大衣泡在血泊裡漂成個笑容。張歡摸著鎖骨條形碼，骨瓷戒指俄然"哢嗒"彈出截刀片，刃口刻著"唐曉冉贈"。

"欣喜不？"唐小柔俄然摟住劉所長脖子，"當年廠長是我親大爺！"她金牙咬開警服釦子，暴露心口紋的條形碼——編號恰好是13。

承平間俄然警鈴高文。唐小柔的高跟鞋在冰櫃頂上踩出探戈步，貂皮大衣裡抖摟出滿天花圈紙屑。"張大夫屬壁虎的？"她俄然扒住排電扇，"這戒指要泡屍油才氣摘！"

殯儀館的冰溜子化得滴滴答答，張歡拿火鉗子敲冰碴子玩打地鼠。骨瓷戒指的刀片在陽光底下晃出個藍圈圈，正照在練習生後脖頸的條形碼上。"唐大夫給您開小灶了？"他俄然後撤步躲開飛來的解剖刀，"這手活比老孫頭扒骨灰還利索。"

殯儀館的歪脖子樹叫雷劈成了炭條，張歡蹲樹墩子上烤粘豆包，糊味兒勾來滿鎮子野貓。骨瓷戒指的刀片挑開豆包餡，裡頭滾出顆帶編碼的金牙。"唐醫內行藝見長啊，"他對著貓群晃金牙，"這餡兒夠硬，能崩掉老孫頭剩的那半嘴牙。"

仲春二的雷劈開了殯儀館房頂。唐小柔在雨裡笑得直打跌，腳鐐扯著焚化爐鐵門哐當響。劉所長舉著擴音器喊啞了嗓子，警犬叼著半拉助聽器直轉圈。

張歡俄然把骨瓷戒指按進血泊，紅水銀似的液體逆流成"活體嘗試"四個字。"唐大夫玩得夠花，"他甩著血手，"拿人血當顯影液？"

棺材蓋合攏的刹時，外頭炸起十五年前那場火的反響。張歡摸到內壁新刻的小字："張大夫屬王八的？"底下跟著排牙印，跟他鎖骨條形碼嚴絲合縫。

唐小柔在雨裡跳起廣場舞，腳鐐甩出個水圓圈："當年這舞還是我姐教的！"她俄然扯開高領毛衣，骨瓷片二維碼泡脹了，掃碼顯現"第13號嘗試體已啟用"。

警笛聲被雷聲碾得稀碎。練習生俄然口吐白沫，後脖頸條形碼滋滋冒煙。老孫頭掄起煤鏟子要拍，黑貓俄然叼著助聽器竄上房梁，磁帶裡飄出廠長帶哭腔的懺悔："...冉冉啊，大爺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