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頭精準砸中張歡額頭時,他正把《催眠師入門手冊》藏在英語講義底下。班主任的吼怒聲驚飛窗外麻雀:"張歡!把黑板上的完形填空翻譯一遍!"
落日把操場染成橘子醬時,二十個同窗幫手拉手圍住逃竄的蜘蛛。"左邊!左邊!」"它鑽進球門了!"張歡倚著足球架喘氣,看白初七跪在草坪上徒手挖洞。她沾滿草屑的指尖捏著奄奄一息的小番薯:"都怪你說甚麼臨終托孤......"
"你管這個叫'小'番薯?"張歡貼著牆根漸漸挪動,看著拳頭大小的捕鳥蛛爬上本身英語試卷。蜘蛛背甲泛著藍紫色金屬光芒,八條腿文雅地繞過他偷偷畫在挑選題答案旁的催眠標記。
張歡盯著診斷書上本身名字,俄然想起三天前在東西室,白初七紅著眼睛把撕碎的情書踩在腳下:"誰要你多管閒事催眠阿誰渣男!你覺得本身是救世主嗎!"那天她的眼淚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比現在窗外的蟬鳴還清楚。
"忘了我吧。"張歡對著熟睡的白初七輕聲說。漸凍的手指已經拿不穩懷錶,他不得不消牙齒咬著錶鏈。窗外暴雨滂湃,診斷書在風裡嘩嘩作響,第七天的玉輪正在雲層後破裂。
"張嘴。"張歡變把戲般從書包裡取出保溫盒,白玉般的杏仁豆腐盛在青瓷碗裡,"家政課功課。"他舀起一勺的手頓了頓,耳背出現可疑的紅,"糖...糖放多了。"
豢養箱裡的椰土堆成小山,蜘蛛伸直在溫度計旁回絕進食。白初七把診斷書拍在課桌上,震得筆筒裡的野雛菊紛繁墜落:"你覺得本身比小番薯聰明多少?明顯要蛻皮了還硬撐!"
白初七把粉筆頭精準扔進蜘蛛待命的豢養盒:"上個月暴雨天撿到的,當時它正在吃詭計啄我的烏鴉。"少女俄然靠近,張歡能看清她睫毛上沾著的粉筆灰,"傳聞快死的人會分泌特彆費洛蒙......"
教務處玻璃窗爬滿霜花。教誨主任的保溫杯重重磕在桌上:"有人告發你們搞巫術社團!"白初七盯著對方油光發亮的頭頂,俄然發明小番薯正從本身袖口探出螯肢。蜘蛛順著主任的茶杯爬進領口時,她的尖叫完美融入整層樓的爆笑。
暴雨中的墓園,白初七把濕透的獎證書拍在玄色石碑上:"騙子,不是說催眠能讓人健忘痛苦嗎?"她額頭抵著冰冷的大理石,雨水中混著鹹澀的液體,"可為甚麼我每天醒來......都記得更清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