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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液推入靜脈的刹時，走廊傳來輪床急刹的刺耳聲響。林姍姍衝出去時，正都雅見蘇雨晴被綁在束縛帶上抬進搶救室。她藍白條病號服捲到胸口，暴露小腹那道蜈蚣狀的舊疤——與張歡心口的手術陳跡完美符合。

"2013年7月16日。"他俄然報出一串日期，金屬音在空曠洗衣房產生反響，"你mm從這裡出逃，穿戴你的校服。"

烘乾機滾筒收回沉悶的霹雷。林姍姍想起阿誰燠熱的夏夜，蟬鳴聲裡稠濁著救護車的哭泣。母親把平靜劑摻進綠豆湯，而她攥著蘇雨晴留下的藍絲帶，在第七病區後牆找到個狗洞——邊沿還掛著mm寢衣的線頭。

收銀台列印機俄然吐出長長的流水單。林姍姍瞥見mm的筆跡爬滿紙背："姐姐，當年被領養的是你。"墨跡被熔化的冰淇淋洇開，最後一行小字在霓虹燈下泛著藍光："媽媽餵你的綠豆湯裡，放的是我的藥。"

第一縷陽光刺破霧靄時，林姍姍在廢墟裡撿到半張照片。穿校服的蘇雨晴對著鏡頭比心，身後玻璃倒影裡，少年張歡正在她講義上畫滿音符。而更遠處的走廊拐角，穿戴不異校服的本身正低頭繫緊藍絲帶。

警笛聲由遠及近。張歡握著打火機站在貨架絕頂，火苗在他瞳孔裡燒出兩個熾白的洞："現在你也是共犯了。"他撲滅那摞病曆單，烈焰中蘇雨晴的兒童畫垂垂蜷曲成灰，"就像我們三個，生來就該相互毀滅。"

"這該是你的。"張歡往她掌心拍了個鐵盒，盒蓋上卡通鋼琴鍵的貼紙已班駁脫落。翻開是十二顆包著糖紙的藥片，最底下壓著張兒童畫：穿病號服的小女孩牽著兩個男孩的手，天空用紫色蠟筆塗滿旋渦。

晨霧漫進便當店時，林姍姍在冰櫃底層摸到硬物。鐵盒裡裝滿退色的門診收據，最底下壓著三張出世證明——她與蘇雨晴的那張被更調了日期，而張歡的真名蘇明宇，鮮明寫在領養檔案被撕毀的殘角上。

急診室的紅燈暗下來時，張歡正在燃燒爐前撕病曆。火舌捲走"蘇雨晴"的名字，灰燼飄落在林姍姍鞋尖。"她父親領養我是為了配型，"他晃著基因檢測陳述，"可惜連骨髓都是錯的。"

便當店冰櫃排泄的水漬在瓷磚上蜿蜒成河。林姍姍抓起關東煮紙杯砸向監控屏，爆裂的電流聲中，張歡十年前駐唱的影象雪花般閃動。畫麵裡的少年抱著吉他唱《夜來香》，而角落有個穿校服的女孩正往捐款箱塞藥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