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忍住心中的震驚，仍淺笑道：“掌櫃的，我若要五萬匹粗布，每匹多少錢？”

掌櫃大吃一驚：“五萬匹？客長冇說錯？果然五萬匹？”

李光弼冷冷道：“水分太大了，膽小包天！”

顧青眨眼，指著他手上的清單道：“本年這份清單呢？”

“哦，成套衣褲能做五套，省一省邊角料的話，頂多能做六套。”

“不，做短衫，衣與褲那種。”

顧青笑了，剛纔掌櫃眼裡的遊移被他捕獲到了，看來真正的實價便是六文擺佈，這個代價剛好是布商的臨界點。

用力晃了晃腦袋，顧青試圖回到普通智商，若被一個傻白甜帶偏了的確是平生奇恥大辱。

掌櫃躊躇了一下，道：“如果五萬匹的話……八文一匹可矣，不知客長意下如何？”

掌櫃下認識朝門外望去，他感覺這位女人不是來做買賣的，而是來打劫的，門外必然有她的朋友，接著他瞥見了門外無地自容的顧青，掌櫃黯然感喟，公然有朋友……

張懷錦點頭：“不，一文錢賣給我。”

而這僅僅隻是粗布一項，顧青手裡的清單上，除了粗布另有生鐵，木料，柴炭，熟銅，桐油，軍馬，工匠打造用度等等諸多采買項目，每一種都是數量龐大，若算起來的話，顧青想都不敢想，大略預算一番，約莫有十萬貫以上的差額了。

殺價都殺得這般軟弱，莫非她隻在熟人麵前才這麼剛？

少年或許都有如許一個夢吧，為陌生人做一些仁慈的事，收成一些尊敬的目光，然後像個從不轉頭看爆炸的真男人，蕭灑地回身拜彆，就連李白也寫過“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仁慈”是烙在這個民族靈魂裡的印記，像筆墨和精力一樣傳承了幾千年。

“以是，彆人開價二十文的時候，你試著殺十文錢的價，你會收成比剛纔多十倍的高興，有何不對嗎？”

張懷錦大怒，正要上前打爆他的狗頭，顧青從速上前製止，陪笑道：“對不住，童言無忌，她年紀還小，剛纔是鬨著玩的。”

或許是受阿姐張懷玉的影響，張懷錦的內心有一個江湖，在她本身的江湖裡，她是叱吒武林的江湖妙手，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被人尊崇戀慕，她像公理的使者，渾身披髮著正道的光。

“三弟，你不可，太弱了。”顧青點頭否定了張懷錦。

顧青拈起布的一角在手指間摩挲了一會兒，大抵熟諳了一動手感，然後淺笑伸謝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