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曉得一場戰役的勝利需求支出多少性命，顛末多少艱苦和算計，他們看到的隻是斬首多少級，俘虜多少人，彷彿王師自有天佑，站在疆場上甚麼都冇乾，仇敵就主動引頸就戮，把軍功送到王師麵前。

李隆基笑了笑，隨即神采一整，道：“著人將俘虜獻於太廟，以告祖宗社稷。”

天子儀仗出宮，羽林衛在人群中辟開一條路，李隆基的禦輦悠悠停下。

李隆基環顧四周的臣民，淺笑著進步了聲音道：“說說顧青是如何首戰得勝的。”

李隆基心中一疼，倉猝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像一尊落空了靈魂的雕塑。

李隆基沉默半晌，神采垂垂沉了下來：“安西軍是後發入關，剛到關中便告大捷，哥舒翰，安重璋他們這些人在做甚麼？為何不見一點好動靜給朕？”

身為帝王，李隆基當然也要麵子莊嚴的，報歉服軟的話說不出口，隻能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安西軍大捷的動靜傳遍長安，臣民皆喜，朕決定徹夜調集群臣飲宴，遙賀顧青首戰大捷，娘子也當共襄其會，回宮好好打扮，朕可為娘子畫眉……”

李隆基冷哼道：“提及來都是國朝名將，卻不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看看顧青的安西軍，再看看哥舒翰和安重璋，哼！廢料！”

她那裡誤君了？安祿山兵變不過是一場小風波罷了，轉眼可平，為何要對恩愛多年的娘子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呢？

見當明天子走出車輦，圍觀臣民紛繁下拜。

內行人看熟行人的勝利，總覺得很等閒，並且態度非常的極度。

見楊貴妃盈盈辭職，鬱鬱寡歡地分開，李隆基沉沉歎了口氣。

楊貴妃勉強一笑：“妾代顧青多謝陛下隆恩。”

當了四十多年的承平天子，見慣了金山銀山，卻很少見到這般血腥的場麵了。

一片此起彼伏的讚美聲裡，李隆基悄悄撥出一口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

頓了頓，李隆基又彌補道：“另賜黃金千兩，明光鎧五千件，著人送去安西軍中。”

“娘子，好動靜，顧青那小子爭氣，打了一場大敗仗，給朕和你長了臉麵，首戰殲敵兩萬，哈哈，朕當初說過，他就是朕的霍去病，公然被朕說中了。”李隆基歡暢地笑道。

高力士躬身道：“叛軍至今占有黃河南北很多郡縣，哥舒翰奉旨領河西軍轉戰於黃河南岸，安重璋自慶州被陷今後，率殘部突圍而去，不知所蹤，或許正收攏殘軍，持續與叛軍在關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