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以南還算承平，叛軍的目標是長安，分不出兵力占有南邊。”

韓介翻開門簾，躬身施禮。

酒是上好的洛陽米酒，味道頗淡，但後勁不小，酒過三巡後，李泌的臉頰便有些發紅了。

李泌嘲笑：“是楊國忠的主張，哥舒翰與楊國忠交好，守住潼關便是一樁絕代奇功，如此大功怎可讓楊黨以外的人拿去？當然要讓哥舒翰上。”

顧青大笑，揚聲道：“韓介！”

“當初賢弟調離長安，遠赴安西，臨行之前曾與太子殿下見過一麵，太子殿下托愚兄問賢弟一句，當初賢弟與殿下說過的話，現在可還算數？”

顧青沉默半晌，緩緩道：“李兄是客，並且看得出很騷，但是，你是如何看出我也騷的？是誰泄漏了風聲？”

李泌將他神采竄改，輕歎道：“天子畢竟是九五至尊，能在叛軍的兵鋒下在長安對峙這些日，已經很了不起了，現在叛軍主力儘力攻打潼關，潼關將士傷亡慘痛，長安城內再次民氣惶惑，陛下也擺盪了，若潼關突然被破，天子來不及分開長安，落在叛軍手裡的話，天下纔是真的亡了，以是即使天子不肯巡幸，我等臣子也要力勸天子分開長安的。”

當年的顧青不過隻是長安左衛的中郎將，官職職位不高，直白點說，太子雖正視，但冇到求賢若渴的境地，投奔與不投奔，對太子來講並不影響東宮大局。

顧青眨眨眼，天子和太子都在長安，東宮屬臣為何從許州來？

顧青緩緩道：“我的安西軍方纔光複洛陽，又在函穀關大戰一場，我籌算讓雄師休整幾日，然後開赴潼關，馳援高仙芝……”

李泌一呆，接著驚奇地咦了一聲，道：“此句妙極，是賢弟剛纔所作嗎？”

“我說得很端莊，你瞭解得很不端莊，更何況，那位名叫‘茱萸’的女子那晚是坐在你身邊的，此鍋隻能由李兄來背了。”

誇得如此用力，此孽障要何為？

韓介領命辭職。

顧青身軀搖搖欲墜。

顧青誠心腸道：“今後我會把我的虎狼部將拴在褲腰帶上走，這段恩仇怕是冇法告結束。”

李泌盯著顧青的眼睛，輕聲道：“天下驟亂，叛軍兵鋒已指長安，潼關若破，長安城必定不保，陛下已有巡幸之念。”

李泌擱下酒盞，微醺的神采刹時規複腐敗，眼睛灼然發亮。

好話當然愛聽，但李泌這番話力道太猛，顧青有點受不住了，心花怒放以外，腦中警鈴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