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將他神采竄改,輕歎道:“天子畢竟是九五至尊,能在叛軍的兵鋒下在長安對峙這些日,已經很了不起了,現在叛軍主力儘力攻打潼關,潼關將士傷亡慘痛,長安城內再次民氣惶惑,陛下也擺盪了,若潼關突然被破,天子來不及分開長安,落在叛軍手裡的話,天下纔是真的亡了,以是即使天子不肯巡幸,我等臣子也要力勸天子分開長安的。”
李泌看似是一個脾氣豪放之人,固然與顧青隻要一麵之緣,但他一點也不見外,進了帥帳便找了個舒暢的位置坐下,揉了揉痠痛的腿。
“不瞞賢弟,我奉太子殿下之命而來。”
李泌誇完後,冷不丁道:“賢弟,酒呢?”
顧青身軀搖搖欲墜。
顧青眨眨眼,天子和太子都在長安,東宮屬臣為何從許州來?
李泌點頭:“賢弟不成妄自陋劣,光複大唐東都可不是小勝,實實在在的大勝,動靜若傳到長安,臣民皆會為賢弟的捷報而多添兩個菜,多飲兩盞酒呢,長安城那些落魄墨客說不定還會欣喜若狂,為賢弟賦窮酸詩一首,詩名我都想好了,《聞官軍收河南》,賢弟且拭目以待,過不了多久,滿長安的《聞官軍收河南》,嘖嘖。”
誇得如此用力,此孽障要何為?
顧青冇想到當代人也玩梗,並且玩的還是爛梗,風雅中帶著幾分低俗,顧青的淺笑中透出一絲MMP。
“賢弟剛纔說,‘白日放歌須縱酒’,以是,酒呢?”
李泌又笑:“便是偶得一句,也賽過諸多名篇佳作多矣,賢弟之才,能文能武,可平天下,可安黎庶,大唐國運不衰,得遇賢弟這般棟梁橫空出世,挽大廈之將傾。能與賢弟同生於斯世,李某之幸也。”
李泌也歎道:“提及此事,牽涉了一樁陳年恩仇,前年賢弟在安西任節度使時,有一次愚兄與文部郎中王摩詰偶遇,王摩詰二話不說暴捶了我一頓,說我在太子重陽酒宴上歹意竄改他的詩句,王摩詰年過不惑,恰是身強體壯之年,那頓揍讓我三天下不了床……”
顧青一愣:“啊?”
李泌擱下酒盞,微醺的神采刹時規複腐敗,眼睛灼然發亮。
然後顧青又道:“本日請你飲頓酒,這段恩仇就此作罷如何?”
幽怨地瞥了顧青一眼,李泌幽幽隧道:“說我竄改王摩詰的詩句的人,便是賢弟你吧?”
這個表態不是心血來潮,顧青很清楚將來大唐的走向,李亨是必定要即位的,那麼投奔太子委實是明智的挑選。
顧青含笑道:“李兄有閒事?”